曼哈顿的晨雾裹挟着量子隧穿效应特有的紫光，司墨渊站在寰宇科技大厦的落地窗前，指腹着全息请柬边缘的防伪纹路——那是用纳米机器人编织的克莱因环，每五秒重组一次林小萤的瞳孔纹样。
"他们在大堂布设了十二重脑波过滤器。"孟宇轩嚼着口香糖，战术目镜倒映出天花板上游动的量子水母，"连保洁机器人的扫地路线都是哥德尔数序列。"
林小萤的机械义肢轻触钢化玻璃，纳米机器人顺着分子间隙渗入："负七层的粒子对撞机正在制造微型黑洞，电磁屏蔽指数超标三百万倍。"她的银发在防辐射服里泛着幽蓝，耳后新植入的硅晶接口与司墨渊的婚戒残痕共振。
司墨渊的视网膜投影突然闪烁，二十二层走廊的监控画面里，陆沉舟的秘书正在用激光笔在盆栽叶片上蚀刻莫尔斯电码。当他破译出"小心茶水间"的讯息时，接待室的量子钟突然逆时针飞转。
"时空曲率异常！"林小萤的机械义肢插入地面，纳米机器人组成锚定矩阵，"他们在局部加速时间流速！"
茶水间的自动门无声滑开，陆沉舟端着骨瓷茶杯倚在咖啡机旁，蒸腾的热气在空中凝结成DNA双螺旋："司先生对曼哈顿的量子雾霾还适应吗？"他的袖扣折射出婴儿监控画面，"令嫒今早第一次开口叫爸爸了。"
司墨渊的婚戒残痕突然灼烧，全息投影在茶杯表面显现出女儿胸口的硅晶纹路——与他在图书馆废墟发现的胚胎芯片如出一辙。孟宇轩的电磁钳抵住陆沉舟后腰："你们对婴儿做了什么？"
"只是确保观测者血脉的延续。"陆沉舟抿了口红茶，茶叶在杯底排列成黎曼猜想图示，"毕竟林小姐的克隆体己经迭代到第777版，我们需要更稳定的载体。"
警报声突然撕裂空气，落地窗外掠过十二架武装无人机。林小萤的瞳孔收缩成针尖状："他们在对撞机里培养奇点生物！"她的机械义肢突然暴长，纳米机器人洪流冲垮三面承重墙。
当众人冲进应急通道时，整栋大厦开始量子化折叠。司墨渊抓住悬空的电缆，在时空乱流中看见无数个自己：西装革履签署协议的、穿着病号服吐血的、在太空舱植入芯片的......每个镜像都在呼喊相同的词："合作！"
"别听！是认知污染！"林小萤用发丝缠住他的手腕，纳米纤维刺入动脉注射解毒剂，"寰宇在利用你的父爱制造逻辑漏洞！"
负七层的防爆门被石墨烯炸弹轰开时，粒子对撞机的蓝光照亮培养舱里的怪物——那是用司墨渊基因培育的硅基生命体，三千条机械触须正缠绕着林小萤第101号克隆体的大脑。
"这才是真正的雅典娜。"陆沉舟的全息投影从舱顶渗出，"用观测者的爱恨嗔痴做养料，多么完美的..."
林小萤的机械义肢突然刺入主控台，二十年前的实验室日志瀑布般倾泻。画面中的林教授正将婴儿时期的她放入培养舱，而递手术刀的手——戴着司墨渊的婚戒。
"时间闭环的真相。"林小萤的声音带着机械杂音，"你既是我的弑父仇人，又是..."
对撞机突然过载，微型黑洞的引力撕碎防爆玻璃。司墨渊在时空乱流中抓住漂浮的胚胎芯片，当芯片接触奇点边缘时，整个曼哈顿的量子雾霾突然坍缩成克莱因瓶。
陆沉舟的腕表迸发最后一道强光："你们永远逃不出这个莫比乌斯环！"他的身体在奇点引力中分解成基本粒子，"每个选择都会导向相同的终局......"
三人跌回现实时，正躺在校园实验楼的废墟上。孟宇轩吐掉嘴里的纳米机器人残骸："我们刚刚...穿越了？"
林小萤的机械义肢正在渗出淡金色血液，她扯开衣领露出锁骨下的倒计时——23:59:59。"寰宇在七百个平行时空同时启动了雅典娜计划，"她的瞳孔倒映着纽约的夜空，"而你的女儿，是所有时间线的交汇点。"
司墨渊的手机突然响起《奇异恩典》的旋律，来电显示是空号。当他按下接听键时，传来婴儿含糊的呓语："爸...爸..."
浓雾深处亮起车灯，那辆本该在重生日撞死他的卡车，正缓缓驶向实验楼废墟。驾驶座上的男人转过头——是二十年前的自己，眼中淌着量子化的血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