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世昌倒在地上，被霍云霆的目光笼罩着，遍体生寒。
霍云霆把念念交给霍雪棠，对杜砚止说：“你们先回去。”
接下来的场面，不适合孩子。
“好。”
霍雪棠干脆利落地应下，带着人往回走。
杜砚止一首看着念念，小声问她：“念念，你饿不饿？有家餐厅新出了蛋挞，很好吃的，想不想尝尝？”
他仔细看了，念念没有受伤，只是心情不好。
就想着带着她去吃点新鲜美味的，让她忘记那些不愉快的事。
阿生跟在后面，立刻就明白了杜砚止的意思。
“我知道小少爷说的蛋挞，烤出来时暖烘烘热乎乎的，像豆腐脑一样，甜甜的很好吃。”
他没吃过，只听人说起过。
“是呢，”霍雪棠撩了一下头发，笑得随性，“我知道那个地方，挺不错的。”
念念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
眼泪还挂在脸颊上，眼睛己经产生了好奇的小星星：“真的有那么好吃吗？”
众人点头。
“走吧走吧，去吃顿好的。”
“给我们小念念压压惊。”
“不止有蛋挞，那家餐厅的水晶虾饺也很不错，饺子皮是透明的。”
念念听得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一行人说说笑笑离去。
楚家门口，却是另一番光景。
念念不在，霍云霆便再无顾忌。
他冷笑着上前，单手将楚世昌拎起，往屋子里一扔。
水生明白他的意思，拿着好几包香烟上前，给看热闹的巡警们一人一包。
“今天辛苦各位。”
他笑着跟对方致谢：“改天有空，我请大家吃顿好的，这会儿还请行个方便。”
意思很明显了。
接下来，如何处置楚世昌，是霍云霆的私事。
就不要巡警掺和了。
“行啊。”
巡警队长接过他水生的烟，笑着说：“你都发话了，我们就等着你请客了啊。”
他们是因为街区的人报警赶来，原不关青帮的事。
水生这样处理，让他很是受用。
“不敢当不敢当。”
水生态度恭谨，有说有笑的把巡警送到街口。
其他看热闹的人见了，悄悄散去。
今天，他们看了好大一场热闹。
楚世昌妻子被送走去郊外养病，生死不知，被小舅子找上门来讨公道这件事，很快就会在申城名流间传播开来。
估计连楚世昌自己也没料到，他会以这样的方式出名。
楚家的小洋楼外，青帮大汉齐刷刷站了一排，将这栋建筑团团围住。
无人敢靠近。
室内。
楚世昌望向霍云霆，忍不住的发抖。
被他这么一扔，他的受伤的地方再次撞到地上，痛得他浑身冷汗涔涔。
“你们想干什么？”
楚周氏强压住心头恐惧，上前挡在楚世昌跟前。
二楼，楚敏芝见势头不妙，想要带着双胞胎逃走。
刚偷偷溜到后门，就被青帮大汉给拦了回来。
她白着脸，倒退着回了客厅。
楚承辉躲在墙角，又是害怕又是好奇地看向念念这位小舅舅。
霍云霆没有理会楚周氏的话，用枪柄拍了拍楚世昌的脸：“屋子里的人，都在这里了？”
接触到冰冷的金属，楚世昌浑身一抖。
“你想好了再说。”
霍云霆的语气甚至有些平静：“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在，都在！”
楚世昌从地上爬起来，指着楚周氏介绍：“念念奶奶。”
又指着楚敏芝和双胞胎一一介绍。
几人瑟缩着点头。
霍云霆看向躲在椅子背后的楚承辉，抬了抬下巴：“他呢？”
楚世昌只好硬着头皮：“我儿子，姨太太生的。”
霍云霆双眼微眯，过了片刻才缓缓道：“他比念念大。”
是个肯定句。
换句话说，楚世昌早就跟他那位口中那位姨太太有染。
他对不起霍昭华。
“我，我……”
楚世昌急急辩解：“他是一首养在外面的，去年我才把他们接回来。”
“是吗？”
霍云霆神色不变：“去年接回来，今年秋天我三姐就生病去了城郊？”
这不明摆着，霍昭华是被这事给气病的吗？
楚世昌没想到霍云霆如此敏锐，张口结舌说不出话。
“你那位姨太太呢？”
霍云霆用枪口顶了顶他的脑门。
“我送走了！”
楚世昌脱口而出。
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庆幸，把白凤瑶送给简仲明这件事。
面对霍云霆的枪口，楚家人瑟瑟发抖。
不知道下一秒会不会发生什么可怕的、无法承担后果的事。
就连无法无天的双胞胎，这会儿都被吓懵了。
“很好。”
霍云霆收了枪，大喇喇地坐在沙发上。
反客为主，神情难辨。
有起错的名字，没有叫错的外号。
青帮活阎王，绝非虚言。
他只是那样坐着，就让人胆寒。
楚世昌困难地咽了一下口水，组织着语言：“霍云霆，不管怎么说，我都是念念的亲爹，你不能杀我。”
“为何不能？念念根本就不认你。”
“念念总会长大，总会知道她的舅舅杀死了她生父。”
楚世昌抓住最后一根稻草：“到那时，你让她怎么选？”
见霍云霆不语，他就知道这番话起了效果。
“你要怎么告诉她，一首照顾她的舅舅，是她的杀父仇人？是，你可以不说，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她总会知道。”
每个人都有父母。
就像阿生这样因各种原因流落街头的孤儿，当他们长大后，拥有足够能力时，也会去追寻亲生父母的踪迹。
是被抛弃的？
还是当年的不得己。
这会成为他们心上的刺。
假如霍云霆为了替霍昭华母女二人出气，杀死楚世昌。
念念的抚养责任，自然就会落到他的头上。
她并非襁褓中一无所知的婴儿。
开始懂事，并且记事。
她把姆妈记得牢牢的，自然就会记得曾经有这么一个，对她只是利用的父亲。
长大后，她会知道两家的关系，会追问父母的下落。
又该怎么解释？
该死！
霍云霆发现，他还真动不了楚世昌。
楚世昌口才好、特别会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那一套。
若非如此，他也不会俘获霍昭华的芳心，还能白手起家。
察言观色之下，他便知道霍云霆被他说动了，忙趁热打铁：“昭华养病的地方只有我知道，我带你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