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凤仙冷哼,“你别给我装傻充愣,余东偷吃的事你不知道?后来你还为此跟他吵了一架,全村的人都听见了。”
“没错,吴秀娟说余东跟别村的寡妇不清不楚,当时他们还闹离婚呢。”有人回忆起来。
村里几乎没有秘密,吴秀娟当时跟余东又吵得凶,是以邻居都听到了,就这么一传十十传百,全村消息灵通的都知道。
不过偷人实在算不得什么新鲜事,众人传过一阵,见后来余东跟吴秀娟似乎又和好了就再也没有提起过。
听到众人的议论声,吴秀娟怒道:“你们别胡说,那次吵架是我误会了,那个寡妇跌倒,余东给她送回了家,他们村的人都能作证,余东好好的。”
刘凤仙看着她极力为余东澄清的样子,目光复杂,“你是真傻还是装傻充愣?余东早就瞒着你跟别人好了,你不知道?”
“不可能!”吴秀娟恨恨地望着她,“今天我栽在你手里了,我认命,但你别想给余东泼脏水,你个恶毒的,他都死了你还不放过他!”
刘凤仙定定看了她几秒,“吴秀娟,你竟然不知道,国平在你摔跤当天那么久才找到余东,就是因为他不在村里,而是在别的村的寡妇床上。”
吴秀娟愣了一会儿,癫狂地大喊:
“你胡说!你胡说!你就是在报复我,刘凤仙你要报复就冲我来!别诬赖余东!”
“哈哈。”刘凤仙嘲讽地笑起来,“但凡我要报复,我这些年早就把这个消息传得全村皆知,要不是顾念你们家的名声,余东又过来求我们让我们别声张,说你们夫妻自己解决,你当这件事会只有我和国平知道?”
刘凤仙话音刚落,其他人就一脸八卦:“凤仙,你真没编瞎话,这个事儿我倒真是头一次听说。”
周国平站出来,严肃道:“我以我的命发誓,当时找到余东的时候他就在那个寡妇床上,我当时没说,是因为看在你刚没了孩子,想让你先养好身子免得受刺激。”
“几个月后就听到你跟余东因为寡妇的事吵架,我以为你己经知道了,就没再提起过,哪知道你竟然因为这个怨恨了我家这么多年!”
周国平平日少话,和周国安是两个性子,但他为人沉稳可靠,村里人都知道,绝不会胡乱攀扯别人。
因此他说出口了,就相当于是真相。
像是嫌吴秀娟还不相信,周国平又补了一刀:“余东死了,那个寡妇却还活着,你不信的话尽管去问她,都这么多年了,她没有再瞒的必要。”
吴秀娟呆坐到地上,喃喃自语:“不可能,不可能的…余东不会骗我的,他说他和寡妇是清白的。”
“妈!”人群中突然冲出一个人,语气哀切:“是真的。”
槐宁望向周盛,就见他以口型说了三个字——余建树。
余东和吴秀娟唯一的儿子。
余建树想扶起她,手刚凑过去,吴秀娟就往后躲,好一会儿她才反应过来。
“儿子,建树,你知道什么?!你也被刘凤仙那个贱人收买了,一起来骗我?!”
“妈!爸跟那个女人的事,我小时候撞见过一回,但是他让我别说……对不起,妈……”
吴秀娟呆呆地抬起头,泪水随着她布满皱纹的黑黄皮肤上落下。
“连你也骗我,你也骗我……”
“妈!你别自欺欺人了!爸都死了那么多年了,我当时那么小都察觉到爸当时的不对劲,你会不知道?你就是不愿意相信!”
“滚!”吴秀娟不知生出哪里的大力,用身子撞开他。
“余东…余东你这个杀千刀的骗子!你骗了我一辈子……”
吴秀娟仰着天,像是在质问余东,泪水从她的面颊滑落,砸到地上。
“竟然是你……你害得我难产永远都不能再生育,我竟然还想法设法想给你一个孩子,你这个畜生!”
“下了地狱我都不会放过你!”
吴秀娟哭着大喊一声,忽然往晒谷场边墙的方向撞了上去。
“砰。”
随着人的滑落,白墙上的血迹缓缓流下,形成一道长长的拖影,像是一个女人一辈子的血与泪。
等人无声地落地,众人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张峰最先跑过去,探了探鼻息,“还有气,快去叫医生。”
何八斤先过来,处理了一下吴秀娟头上的伤,就等严睿明过来急救。
严睿明把完脉迅速在她身体各个部位扎了针,“身体早就亏空得厉害,得好好养着,来个人把她送到床上,再去煎药。”
刘凤仙一推还愣着的余建树,“快去啊。”
余建树才从刚才的冲击中回过神来,抱起亲妈就一瘸一拐地回了家。
“张警官,刚才发生的事……”
周国安是想问对于吴秀娟的处置。
张峰明白,略一思索道:“等人稍微养好身体我们再过来,她犯了可能不止一桩事。”
他这一说,周国安顿时想到吴秀娟刚才话里的意思,顿时烦的嘬牙花。
他这生产队怎么就没个安生时候。
“周盛,先走了。”张峰临走前打了个招呼。
周盛上前几步,忽然道:
“你的问题,心里己经有答案了吧?”
张峰一时没反应过来,“你说啥?”
“你刚才的问题。”
[我真的还能当个好警察吗?]
“能。”周盛笃定道,“刚才谢了,你救了我妈。”
张峰看着他,缓缓笑起来,随即笑容越扩越大。
“那我再试试。”
张峰离去了,村里人的疑问却越来越大。
“吴秀娟说自己不能生育,这么说余建树不是她的孩子?”
“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凤仙,你还记不记得,吴秀娟生孩子是在开春,我们当时还想呢,怎么不声不响有了个孩子,她说冬天衣服,,还以为是长胖了。”
“现在想想怎么都很奇怪。”
“那余建树是哪来的孩子?不会是偷来的吧?”
此话一出,众人纷纷震惊,大家都是有孩子的,偷孩子在他们心里跟偷粮食一样可恶。
张小蝶吃了个大瓜,也忍不住跟槐宁讨论起来:
“这吴秀娟都不知道说她是可怜还是可恨。”
“都有吧。”
被丈夫骗了一辈子,可怜;可如果偷了别人的孩子,那就是可恨了,何况她还意图杀了无辜的人报所谓的“仇”。
“唉,”张小蝶叹息一声,“冬天可真冷。”
“咱明天去买棉花和布做棉袄吧?”
槐宁没带几件冬装,也正有此意,“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