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受伤了？还是死了？”最先问的是吴秀娟。
语气中的兴奋遮都遮不住。
刘凤仙阴狠地走到她面前，“啪啪”甩了她两个巴掌。
“吴秀娟，你再敢胡说八道试试！这些年我不跟你计较，你还真当我好欺负？”
“你敢打我！”
吴秀娟从不敢置信中回过神来，“你有什么脸打我！要不是你老公，我孩子会死？！”
她这番话刘凤仙早就听倦了，她甚至都懒得理吴秀娟，转而问探路的人道：
“快说！他们怎么了？”
两人说话的功夫，来报信的人也平息了呼吸，喜不自胜道：
“他们没事，还打到了三头野猪！其中一头特别大！我从来见过那么大的野猪！”
话音刚落，周家六人肩上扛着扁担下来了。
“建国！快过来接着！”
周国安的喊声中都透着喜气，“这野猪也太大了，两个人都扛不动。”
“来了！那几个年轻的，跟我来。”
周国安把肩上的扁担交给他们，终于歇了口气。
随后跟着的五人也放下扁担。
槐宁的目光落在最后的周盛身上，连忙迎上去把水壶里装好的灵泉水拿给他喝，又上下看了一圈道：
“没受伤吧？你们真厉害，能打到两、三头野猪。”
“放心，没受一点伤。”
周盛喝了一大口，缓解喉头的干燥后，凑近槐宁的耳朵，嗓音低哑：
“不是我们厉害，是有小仙女在暗中帮忙。”
温热的呼吸喷在耳廓，槐宁的耳朵迅速泛起热意。
灯笼上昏黄的光照过来，周盛就见眼前雪白的耳廓透粉，他忍不住轻啄一下。
“谢谢小仙女。”
说完后，那抹粉迅速转为绯红。
槐宁忍着羞后退一步，撇过脸，“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周盛笑了笑没再说话，察觉体力迅速回升，他悄声问道：“这水我能给我哥他们喝吗？”
“当然。”一般人哪有周盛那么敏锐。
果然，周源接过水壶喝过后感叹了一句：“谢谢你啊方知青，这水可真好喝，是特意灌的山泉水吧，喝完我都感觉浑身有力气了。”
话音刚落，右耳就被赵悦拧起来，“周源你出息了，抢周盛的水干什么，没见我扛着水站那啊？还不快拿去。”
眼见几个嫂子和母亲都给他们各自准备了水，周盛就收回水壶，自己喝了个精光。
“走走走，都去杀猪场，今晚就分猪肉！周盛你别磨叽了，跟我一起去。”
……
杀猪褪毛十分腥气，槐宁找了个远远的地方站着，但许多人却巴不得站猪眼皮底下，好好闻闻许久没闻过的肉味。
“队长你们可真厉害，这头猪起码有两百多斤吧。”有人感叹道。
“何止！”另一人估量了一下猪：“我看三百多斤都有。”
周国安嘴角就没下来过，“刚称过，三百二十三斤。”
“嚯！”
听到的人都惊讶地张大嘴，“这么大，快抵得上我们平时养的三头猪了！”
“谢谢队长！得亏你们上了山！”
“对对对，没有你们我们可吃不到那么多猪肉。”
周国安摆手笑：“这头猪可不是我们的功劳，算是白捡的吧。”
“瞎说，哪能捡到猪，改天我也去捡一个，队长你们就别谦虚了。”
“真的！”周源拍着胸脯证明，“我们打完两头野猪，天也快黑了，就想着下山回来，结果路过一个地方就听到野猪在叫。”
“低头一看，一头野猪不知什么时候掉在深坑里，叫唤得厉害，我们不费吹灰之力就抓到了它。”
“这运气也太好了吧？！”
周源嘿嘿一笑，“那是当然，我怀疑啊，就是哪路神仙在保佑我们生产队，看我们没粮食吃可怜，所以才赏头野猪给我们。”
耳边听着他们的谈话声，槐宁抬眼，正好和周盛看过来的视线撞上，目光中是只有两人才明白的默契笑意。
“哟，这才一天不见，含情脉脉看什么呢。”张小蝶打趣地撞了撞槐宁。
“别胡说。”槐宁笑着斥道。
一转头，一个女孩怯怯走了过来，羞涩道：“小蝶，好久不见，我能坐这吗？”
槐宁看向张小蝶，目光中带着询问。
“哦，这是关秀秀，跟程玉芬一起搬走的那个。”
张小蝶往旁边挪了挪位置，“你坐吧。”
槐宁笑着跟她打过招呼，随意地聊了两句后，猪终于杀好了。
十一月的夜里，凉意袭人，所有人的心却都是暖呼呼的。
周国安大声道：“一共六百多斤，每户人家能分到三斤左右，都别抢啊，排好队，老规矩抓阄，按排名自己说想要哪块肉，不能全选肥肉。”
“这回都是我们周家抓的，让我们先挑，没意见吧，别到时候又说我偏袒自家人啊。”
周国安的目光在低头的吴秀娟头上扫过，见大家都摇头后让周家参与的六人每人选十斤肉割走。
接下去，会计开始喊号。
“一号，一号在哪……”
场上热火朝天的分肉，底下黑暗角落里，吴秀娟几乎带有神经质地死死盯住最前排的周家人喃喃自语：
“他们怎么能全都回来呢…他们凭什么运气这么好……”
神经兮兮的样子让一旁的程玉芬都忍不住搓了搓手臂。
早知道就算要嫁人，也得挑个家里人正常的。
程玉芬心中起了悔意，她垂下眼看了看肚子。
事到如今，也容不得她后悔了。
一个多小时过去，槐宁拎着三斤肉回去，猪肉肥瘦相间正好是她喜欢的，就是可惜肘子肉没了。
她刚到猪场，就见周盛己经站在门口，手里提着新鲜的蹄膀笑着看她。
“我妈特意交代的，让你补身子。”
真是想什么来什么。
槐宁眼里闪着惊喜的光，不客气地收下，“替我谢谢阿姨。”
她刚要伸手去接，周盛蓦地收回手，幽黑的眸中带着控诉：“你看它比看我还多情。”
槐宁：“……”
“咳咳，我这不是太久没吃了吗？”
“如果我跟它同时掉稻田里——”
槐宁迅速捂住他的嘴手动闭麦，她不想骗周盛——
当然是救猪蹄。
毕竟人洗洗就成，美食怎么能掉泥水里！
“你今天忙了一天也累了，快回去洗洗睡吧。”
周盛的眼神更幽怨了几分，他拉下槐宁捂嘴的手放嘴里惩罚性地轻咬了一下，恨恨道：
“你先去睡，我把猪蹄炖上。”
周盛晃了晃手中的调料袋，“家里的香料都带来了，明早给你做猪蹄面。”
嘴不硬，心还软。
槐宁弯起眼，踮脚快速在他脸上亲了一下，跑回屋里。
良久，周盛捂住脸，缓缓笑起来。
*
第二天，周盛刚盛好面端给槐宁，门口就来了人。
“周盛，警察来找你了，就在你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