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槿儿己经是顺安侯,绝对不能让任何人发现儿子是女儿身,否则就是欺君之罪。
黎氏赌不起,只能自己来做这个恶人了。
当易容成岑婉音的杏花站在宁禧堂时,黎氏看着她震惊的表情,心中满是无奈与愧疚。
这场精心策划的婚事背后,藏着太多秘密与危机,而她们,只能小心翼翼地走下去,生怕一步踏错,便是万劫不复。
杏花整个如遭雷击,难以置信。
“什么……老……母亲,这……”
杏花不知该如何和自家小姐期待了。
小姐走没多久,庶子庶女倒是先出来了?
这可如何是好?
黎氏只能小心翼翼的解释:“玲珑和铃兰原是槿儿的通房。你也知道,槿儿疼惜二小姐,又要履行婚约,才将她们拨给阿若......”
她顿了顿,望着杏花骤然绷紧的下颌线,继续说道,“今日她们晨起干呕,经陈老把脉才知有了身孕。”
杏花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替自家小姐不值,血腥味在舌尖蔓延。
她的思绪如乱麻,飞速盘算着:若小姐知晓此事,真能容得下这两个威胁爵位继承的庶子庶女?
以前也就罢了,可现在姑爷己是顺安侯,现在是有爵位继承的,自家小姐能忍吗?
自己要不要在小姐回来之前,让玲珑和铃兰二人的孩子弄死?
“音音。” 黎氏的声音突然拔高,打断了杏花的狠厉念头,“你放心,嫡庶有别,这两个孩子绝越不过你未来的嫡子。”
黎氏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狠绝,她比谁都清楚,这是保住苏家血脉、护住槿儿秘密的唯一办法。
这两个孩子必须留下。
杏花勉强福了福身,语气生硬:“儿媳需要些时日消化,先行告退。”
她转身时,广袖扫落了案上的青瓷茶盏,清脆的碎裂声在寂静的堂中炸开,仿佛预示着平静表象下即将爆发的惊涛骇浪。
黎氏也不难为他,毕竟嫡子还未出身,庶子先有确实不应该。
但她肯定是要保住苏家血脉的。
黎氏望着 “儿媳” 远去的背影,立刻命人将阿若、玲珑和铃兰妥善安置在宁禧堂。
她恳求陈老坐镇,又吩咐下人将铃兰和玲珑的份例按姨娘规格操办,连膳食都要精细到每日更换花样。
“务必保她们母子平安。”
身在京城的苏槿之还不知道阿若竟然有了骨肉。
终于年底之前太子和各皇子们将虞皇的棺椁送去了皇陵。
因为是国丧,这个新年也冷冷清清,没有人在这个节骨眼上开心过新年。
苏槿之好不容易休息了几日。
等苏槿之收到苏家的来信后,整个人都惊愕不己。
随即就是惊喜,自己终于不用再找种子选手了。
终于不用再绞尽脑汁寻找 “生子” 之法,不用再周旋于南诏太子的算计之中,更不用忍受那要命的生子之痛。
有了这两个孩子,她女扮男装的秘密便多了一重保险。
极好极好!!
她知道了这个消息后,前往后院去见了岑婉音。
然而,风荷馆内却是另一番光景。
岑婉音捏着杏花送来的飞鸽传书,信纸边缘被指甲划出深深的褶皱。
她知道自己婚前签了婚契对苏槿之很不公平,毕竟苏家是需要传宗接代的,自己一首不肯圆房,那苏槿之只能找两个通房生。
当初契约上都是说好了的,无论苏槿之纳妾还是孩子,她都能接受,并且还要将孩子纳入她的名下。
自己曾经答应的事情,怎么能反悔呢?
可是,心里依旧有些难过怎么办?
可此刻胸腔里翻涌的酸涩,又岂是几个字能轻易压制?
上辈子因情所困、被心爱之人背叛的惨痛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她猛地将信纸塞进炭盆,看着火苗贪婪地吞噬字迹,却烧不化心中的郁结。
说不气是假的,可是又想想,自己有什么资格生气呢?
“芙蓉姑娘,侯爷来了。”
丫鬟的通报声惊得她慌乱起身,随手抄起榻边的书挡在面前,却拿反了方向。
苏槿之踏入屋内,一眼就瞥见岑婉音绯红的耳尖和微微颤抖的指尖。
她勾起唇角,故意将书翻转过来,调侃道:“夫人好兴致,竟练得这等倒读奇功?”
岑婉音垂眸避开对方探究的目光,声音冷得像淬了冰:“侯爷此来,所为何事?”
“夫君” 二字在齿间辗转,终究化作一声叹息咽回腹中。
看了眼苏槿之清减了不少的俊颜,她心疼苏槿之进宫受罪,又自己气自己为何要立那样的“婚契”。
现在想反悔都没资格。
本来她的是打算这次回去后,就毁去双方婚契,然后坦诚相待,做一对真正的夫妻的,可现在……
她又该如何说的出口?
这两个孩子,注定是要落在自己的名下的。
苏槿之也不介意,只笑着道:“府里传来消息,玲珑和铃兰有了身孕,约莫三月有余。应是在那日咱们“圆房”之后怀上的。”
岑婉音面露诧异,然后语气冷冰冰的道:“倒是不知玲珑和铃兰竟是你的通房?”
“玲珑和铃兰伺候我己许久,后来因为要娶妻,不得不将她们两个拨给阿若,你也知道……那日我也中了药…又不能毁约…不得己暗中去找了那两个通房,应该也是那时才有的……”
苏槿之观察着岑婉音骤然凝固的表情,不动声色地编造了借口。
“当时你若......” 岑婉音猛地抬头,话到嘴边又生生咽下,说这些又有何用?
她不知是该感激苏槿之的守信,还是该恼恨苏槿之的不知变通了。
未尽之言即便她不说,苏槿之也感受到了岑婉音那浓浓的醋意,一时之间警铃大作。
不会吧不会吧?
该不会那次在画舫里自己那样对她了,岑婉音就对自己动心了?
别啊!她害怕!
岑婉音哪里知道苏槿之不喜欢她是因为两人性别相似,只以为苏槿之看不上自己。
心中既难过又无奈。
那一纸婚契,竟成了束缚自己的“枷锁”。
真恨不得回到成亲那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