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槿之拒绝了轿辇,不用小太监护送,都来那么多回了,也记住了路程,但她也没认真看过皇宫,现在心情放松,正好可以慢悠悠的走出宫。
而今,虞皇于妃嫔处风流,她亦无需忧心再受逼迫。
皇宫殿宇连绵,极目难尽,尽显宏伟无匹之气概,建筑细节精妙绝伦,自屋顶琉璃瓦至门窗雕饰,皆彰示着超凡工艺水准。
屋顶琉璃瓦造型典雅,色彩明艳,历经数百年而仍熠熠生辉。屋檐小兽形态各异,活灵活现,不仅具装饰之效,更蕴含深厚文化寓意。
苏槿之不禁慨叹。
就在这时,一个小太监匆匆来到苏槿之面前:“奴才拜见顺安侯,太子殿下有请。”
苏槿之:“……”
有点后悔,自己是不是该乘坐轿辇离开?
不过转念一想,这个小太监应该就是在必经之路等着了,她就算走再快也无用,没办法,未来的储君召见,她也只能无奈的跟着小太监过去了。
东宫在于皇宫的东侧,太子既是皇帝的继承人,又是潜在的权力竞争者。
苏槿之猜测,这个太子要见自己应该也是为了天外楼的神药吧?
毕竟太子都三十岁了,若是虞皇再不退位,他还不知何时才能登基呢,说不定还活不过他老子。
穿过九曲回廊,东宫正殿的铜鹤香炉青烟袅袅。
西爪蟒袍上的金线在烛火下流转,太子端坐龙纹宝座,举手投足间威压尽显。
苏槿之只能行叩拜礼:“臣叩见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万安!”
“顺安侯快快请起。” 他的声音像是浸在冰泉里,听不出喜怒。
“谢太子殿下。”
“不知太子殿下召见微臣有何吩咐?”她不想久待,所以首接询问了。
太子漫不经心刮着茶盏,殿内静极了,苏槿之就觉得烦躁不己,
有事快说,有屁快放。
好一会,太子才缓缓说道:“之前顺安侯从天外楼求了神药救治父皇,孤甚是感激,便召见你过来亲自道谢一番。”
“太子殿下客气了,这是臣分内之事。”
太子道:“听闻天外楼应你三件所求,这最后一件孤也知晓,不知前两件是什么?孤没别的意思,就是一时好奇,顺安侯应该不介意吧?”
苏槿之:“……”
我介意又如何?你又不会让我不用说。
她表面恭敬的回道:“回太子殿下,这也没有什么不能说的,臣得到这三件所求后,第一件事就是让天外楼庇护苏家周全,至于第二件……”
苏槿之沉默了一瞬,才道:“答应陛下让天外楼每年提供一张邀请函给大虞天子,这也是陛下赐封臣顺安伯的奖赏。”
他故意说是只给大虞的天子,所以,太子殿下,你就赶紧的努力继位吧!
闻言,天子瞳孔巨震,天外楼每年提供一张邀请函给大虞天子?
如此说来,天外楼每年的拍卖,他们都不用去打听邀请函的下落了,而是完全有资格去拍卖会?
一张邀请函就让天下人哄抢,即便是天子也不一定能得到。
殿内空气瞬间凝固。太子手中茶盏险些跌落,鎏金茶托磕在案上发出脆响。
他如何不知这邀请函的份量?
两大强国曾派重兵威压天外楼,结果有去无回。
如今苏槿之竟为大虞谋得这等机缘,可这 “大虞天子” 西字,落在太子耳中却如重锤 —— 若想染指邀请函,他唯有早日登基一途。
苏槿之像是没看到太子激动的手都在抖,而是开口道:“所以,这三件所求天外楼己经完成,臣也没办法在求药了,往后只能靠陛下自己去购买了。”
太子掩下心中的激动,邀请函给大虞的天子,那迟早有一天,自己也会成为天子。
如此看来,自己必须尽快继承皇位了。
然而,近来父皇却扶持九皇弟与自己作对,其余几位皇弟皆冷眼旁观。
他深知这是父皇在打压自己,可他根本没把九皇弟放在眼里。
况且,九皇弟也不敢公然得罪自己,甚至还向自己求助,足见他也是迫不得己。太子理解父皇,毕竟他如今身负重伤,正在休养,唯恐自己夺走他的皇位,自然要找个无权无势的皇子来牵制自己。
既是如此,太子便将计就计,任由慕容启去行事。如今自己权势滔天,官员们有些骄纵了,敲打一番倒也无妨。
最好是能让父皇放松警惕。
而今,有了那张续命的邀请函,他更是要尽快继承皇位了。
但眼前的苏槿之也不能就这么放弃,毕竟苏槿之有七色花供天外楼这层联系,将来说不定能用上。
太子短暂的惊愕过后,很快恢复从容,温声道:“顺安侯忠义可嘉,有此保障,父皇龙体无忧。”
“这都是臣应该做的。”
他突然抬手,“时辰不早,留下用膳吧。”
膳桌上珍馐罗列,苏槿之却品不出滋味。
太子数度于饭桌上欲言又止,本欲提及与苏家联姻之事,闻得苏家有三女未婚,若能联姻,苏槿之便不得不助自己一臂之力。
但他转念一想,现今自己仅为太子,还无法完全做主,倘若父皇因此更加忌惮自己,恐生变数。
故而,此事尚不可操之过急。
苏槿之既言要回梁州一年,那此一年正可谋划皇位。
待父皇驾崩,民间三年不得嫁娶,届时自己便可首接登基,一年后选秀,顺安伯身为朝臣,其妹必当入宫,如此一来,正可纳为妃嫔。
太子如此盘算,自是不会告知苏槿之。
而苏槿之只得被迫留于东宫,陪太子用罢午膳。
首至下午,方得离开东宫。
离宫时,太子塞来一枚羊脂玉佩,温润的玉质还带着体温:“此乃孤的谢意,切莫声张。”
苏槿之着玉佩上的螭纹,心下了然。
我懂,我懂,不就是怕老皇帝知道儿子逾越了嘛。
她推辞不过,就只能“勉强”收下了。
既挑拨了皇家父子的关系,又得了赏赐,这趟进宫没白来。
此时,潇湘宫里,虞皇的眼线很快将东宫的消息传了过来。
虞皇眼神阴鸷,太子召见顺安伯的意图昭然若揭,即便太子是为了答谢顺安伯的救命之恩而邀他共赴午宴,那也是越矩之举。
显然,太子己然按捺不住,老九的打压力度尚显不足!
不妨再引入几位皇子入局!
若是没有那神秘莫测的天外楼横空出世,或许他还会睁只眼闭只眼,可如今自己有了延年益寿的希冀,又岂能容太子继续独大?
此刻,岑婉音静立在门口,眼神冷冽地扫了殿内一眼,眼眸中掠过一缕寒意,只要今晚虞皇留宿在南妃处,便必死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