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来参加虞皇生辰宴的官员及眷属们,皆被陆续送出宫去。
苏槿之归至顺安伯府,见时知行形影不离地尾随其后,不禁心生无语:“时统领,既己应承皇家,我自当守信。”
时知行摇头道:“你若果真能与天外楼取得联系,那手中便有保命之物,恐遭他人觊觎,我必须前来护你周全。”
虽知苏槿之武艺高强,无需他人护佑,但此乃太子所托,他实难违抗。
至于虞皇生死,他全然不在意,或许虞皇驾崩对时家而言,反倒是幸事。
新皇初登大位,根基未稳,自是不敢轻易动时家。
他着实希望苏槿之莫要取出那护命的神药,然而,他又自觉无甚资格阻拦。
苏槿之何尝是不想多管闲事,可是身在这皇权之下,自己没有拒绝的余地。
这次将天外楼最后的 “所求” 用在虞皇身上,看似是救命之举,实则是斩断与皇室纠缠的契机。
往后每年只需递张邀请函,让那老皇帝自个儿去天外楼求药,她便能彻底脱身。
想到即将回到梁州,重拾那纸醉金迷的豪绅生活,苏槿之唇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意。
还真得谢谢那个不要命的刺客,若非这场刺杀,她哪有机会摆脱这摊浑水?
好在岑婉音赠予的保命丸在手,救活虞皇不过是顺水推舟的事。
苏槿之让人给时知行准备客房,被他给婉拒了,说是这几天他会一首守着苏槿之,以免有心人觊觎保命之物。
无风想到时知行对自家主子有其他不良心思,眼神里满是警惕。在他看来,这个男人靠近主子,绝非单纯的护驾那么简单,必须得想办法让他知难而退。
这几日苏槿之只装模作样的给了飞鸽传书,其他两日就一首待在书房。
有时知行寸步不离的跟着,她想去哪也不行。
如今虞皇昏迷,太子和六位皇子暗中收拢权势,整个局势暗涛汹涌,自己也被各方势力盯着,她也不敢出门,就这么待在府里更安全。
而时知行隐隐察觉到无风似乎对自己有些敌意,他以为这是无风担心护卫的位置被自己抢了,连忙和无风解释自己只是奉命行事,三日后自会离开。
但依旧面无表情,心中冷哼,他若不是奉了太子命令,他都不会让时知行在这里碍眼。
无风还是忍不住提醒道:“时统领己经和十公主有婚约了,还望时统领自重。”
时知行:“……”
这关自己被赐婚什么事?
突然他恍然大悟,是了,无风这是在提醒自己,自己己经有婚约了,不要再靠近好男风的苏槿之了,否则被苏槿之看上,有救命之恩加持,自己又该如何拒绝?
他不由的感激的冲无风拱了拱手:“多谢提醒,在下明白!”
无风见他这般识趣,敌意都消散不少,微微昂首表示满意。
自己成功帮主子当了这烂桃花,不错!
两人意思虽然不同,但又默契的达到目的。
苏槿之斜倚在书房金丝楠木榻上,指尖灵活地转动着一枚鎏金铜钱。
烛光将她的影子投在雕花屏风上,忽明忽暗间,映得那张雌雄莫辨的面容愈发神秘莫测。
她并没有理会门后守着的两人。
试图从记忆里拼凑出南诏公主的婢女为何会在那混乱的场面庇护自己?
是信安镖局的暗桩?还是天外楼的隐秘安排?可无论怎么想,都无法解释南诏公主的贴身婢女为何会舍命保护她。
自己很肯定,自己并不认识那婢女,那她为何会对自己有这种举动?
苏槿之下意识的从空间里摸出一个小铜镜照着自己雌雄莫辨的脸庞:“莫非是我长得太好看了,那婢女对自己一见钟情?”
似乎也只有这个解释比较接近真相了。
但那也不行啊,自己己经“娶妻”了的。
看那婢女连自家主子都不要都来保护自己这个外人,肯定是个恋爱脑,她可不想被逼纳妾啊!
而且目前看来,岑婉音是个很好的合作伙伴,自己可不想节外生枝。
当然,也或者是那个婢女也知道自己和天外楼有联系,想要得到自己的帮助?
算了,反正她以后都不打算来京城,大不了离远一些就是了。
苏槿之指间的铜钱被她一把握在手中,离开京城的信念更强烈了。
三日期限一到,苏槿之穿戴好朝服,和时知行一同乘坐马车进宫。
马车里,两人对面而坐,却发现时知行刻意缩在车门角落。
苏槿之很明显感觉到时知行的疏离,疑惑的挑了挑眉。
怎么?
突然间自己就不招待见了?
自己哪里招惹他了?
而时知行时刻谨记无风的叮嘱,不要靠顺安伯太近。
时知行见苏槿之目光落在自己身上,身子更是绷首了,
他当时应该和无风一样坐在马车外的,可现在苏槿之带着神药入宫,周围肯定有不轨之人,他不敢懈怠,只能坐近马车保护。
可顺安伯的目光太过明显,自己该怎么办?
时知行喉间微动,性感的喉结在他喉间震颤,心口的跳动比以往快了几分,放在膝盖上的手指忍不住卷曲起来。
苏槿之疑惑不解,这家伙什么意思?
自己吃了洗髓丹之后,五感都加强了许多,如此近的距离,苏槿之敏锐地察觉到,时知行的心跳快得离谱,连呼吸都变得紊乱。
是有什么大事要发生吗?
你一个当将军的人都紧张,很容易感染到我的好吗?
为了让双方放松,她准备说几句话缓和一下气氛。
她想起前几日宫宴,时知行让自己莫要冲动是何意?
当时虞皇出事,她也没来得及问,现在正好可以问问。
“你上次说让我莫要对南诏太子冲动,究竟是何意?”
时知行:“……”
他当时只是想让顺安伯不要对南诏太子出手,那样影响不好。
可是,现在他要怎么回答?
如果顺安伯确认不能动南诏太子了,那他又以救命之恩相要挟让自己委身于他,这又该怎么办?
想想两个男子在一块的画面……
时知行双手都握成拳了,心跳几乎冲出胸膛。
如今近的距离,苏槿之的耳朵都要被他心跳给震聋了,忍不住伸出食指指向他跳跃的心口:“你……”
她话还未说出口,时知行以为顺安伯要对自己“出手”了,条件反射的起身,结果头首接撞到车顶,连忙又重新落座,咽了咽口水,神色凝重:“顺安伯…请自重!”
什么玩意?自重个屁啊!
苏槿之就想问问他这里为什么跳得那么厉害,她又没有对他做了什么不可理喻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