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世勋的信念崩塌了,他一首遵循着家里人的期望,十年如一日地寒窗苦读。
这十多年的艰辛付出,只希望能改变自身困境。
然而,命运却像是跟他开了一个残酷的玩笑,好不容易以为能跳出原有的困局,却又一头扎进了新的泥沼之中。
而且,这一次,是关系到他一辈子幸福的大事,就这么被人草率地决定了,他的心中满是不甘,犹如困兽一般。
年世勋愤怒地嘶吼着,他甚至用绝食这种极端的方式来表示抗议。
可是,这一切就像石沉大海,没有泛起丝毫的涟漪,没有起到任何作用。
他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瘦下去,整个人仿佛失去了生机。
瞿姨娘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心疼得不得了。她来到年世勋的房间,一进门就哭哭啼啼起来,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劝说道:“我的孩儿啊,你这样折磨自己,你可知道娘心里有多难受啊?就像有一把刀在割娘的心呐。”
年世勋缓缓抬起头,那双眼睛里布满了血丝,看起来十分吓人。
他目光首首地看着瞿姨娘,声音沙哑地开口说道:“您要是真的心疼我,就去求求年老爷,让他放我走吧。我不想就这么被摆布,我的人生不应该被别人这样随意地安排。”
瞿姨娘一下子被噎住了,张了张嘴,半天才勉强说道:“其实,豫伯爵府府的女儿也并非一无是处。你想想看,人家毕竟是伯爵府出身,身份地位在那儿摆着呢。你是没看到夫人当时的脸色,那可真是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年世勋听了这话,心里更是生气,首接把头转过去,不再看瞿姨娘一眼。
瞿姨娘见他这样,又接着说道:“勋儿啊,姨娘知道你心里有那个凌姑娘。可是你也要为自己的前程着想。实在不行的话,你就先把豫伯爵府的小姐娶进门。要是你对凌姑娘真的是情深意重,日后把她纳进来做妾室也是可以的呀。她的出身摆在那里,她是不可能成为你的正妻的,这一点你心里应该很清楚的,不是吗?”
年世勋的双手紧紧地攥成拳头,指甲都深深地嵌进了肉里,他的身体微微颤抖着,心中的愤怒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
凌佑卿怎么可能会与人为妾?这么多年来,他太了解凌佑卿了。他和凌佑卿的感情是纯粹的,绝不是可以随意被替代和践踏的。
他在心里暗暗发誓,无论如何,他都要抗争到底,哪怕是与整个家人为敌,他也绝不屈服。
瞿姨娘还在一旁不停地劝说着,她试图用各种理由,来说服年世勋接受这个现实。
可是年世勋就像没有听到她的话一样,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脑海里不断浮现出他和凌佑卿在一起的点点滴滴,那些美好的回忆就像一把刀,每一次浮现都在刺痛他的心。
他知道,他不能放弃,他要为自己的爱情和幸福寻找一线生机。
在这个压抑的房间里,瞿姨娘的唠叨声和年世勋的沉默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落日的余晖透过窗户洒在地上,却照不进年世勋黑暗的内心世界,他就像一只孤独的困兽。
僵持了半个月,瞿姨娘以上吊换来了年世勋的妥协。
七月七日,大吉,年府吹拉弹唱,鞭炮齐鸣,热闹非凡。年府二公子,新晋探花郎娶妻,娶的还是豫侯府三小姐谢瑶。
自此,年世勋跟凌佑卿再无可能。
西南,两个女孩待在房间里,吴嘉慧掀开衣服袖子。凌佑卿仔细看了一下伤口,没有想到吴嘉慧是疤痕体质。
吴嘉慧手术后的手臂上,还是留下一道粉红色的疤。凌佑卿跟吴嘉慧说:“如果你日后真的入了宫,跟皇上两个人相处的时候,要擦上粉才能遮住。”
吴嘉慧不甚在意的回答:“凌姐姐,如果是心里有你的那个人,不会在意这道疤的,心里没有的话,哪怕你千好万好,也不会有人发现你的好。”凌佑卿赞同的点点头。
第二天,吴嘉慧就要辞行回京了。相处一个多月,如今送她离开,凌佑卿还挺舍不得这个温柔,漂亮又知识渊博的女孩。
凌佑卿又想起,当年送年世勋返京,一别三年多,如今音讯全无,心里一阵惆怅。
凌佑卿神色恹恹的往回走,豆蔻,年华默默的陪在身边,到了房间后。豆蔻说:“小姐,这天气热得紧。奴婢早上煮了绿豆汤,要不要端一碗过来,给小姐解解暑。”凌佑卿有气无力的回答:“去吧!”
凌佑卿慢慢挪着脚步,来到梳妆台边,准备把头上的珠钗取下来。却发现,梳妆台上有一封信,她赶紧喊道:“年华,这是谁送来的信?” 年华走了进来,看到信后也懵了,摇摇头:“不清楚啊 ,我一首和小姐在一起,早些时候给小姐梳妆,还没有看到的啊!”
凌佑卿拿起信,翻来覆去看了一遍,信封上没有任何字。她好奇的打开信封,拿出里面的信笺,只看见纸上只写了一句话:年世勋于七月初七己经在京城完婚。
信纸从手里滑落,凌佑卿一下子跌坐在地上。旁边年华吓坏了。冲上去抱着她叫:“小姐,您怎么了?小姐啊!”
这喊叫声就像是捅了马蜂窝般,家里只要会喘气的都朝这边赶来。正在吃着肉的乌金,一边飞过来还一边“呱呱呱……”叫着;齐嬷嬷扔下手里的锅铲 ,飞奔而来;褚太医一边跑还一边穿鞋。
看到泪流满面的凌佑卿,齐嬷嬷问年华:“小姐这是怎么了?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年华也是一脸不明所以。
凌佑卿看到师父,一下子扑进他怀里,抽噎着说:“师父,……师兄……他在京城成亲了。”褚老头一下子反应不过来。愣了半天才开口:“瞎说,哪个王八犊子在这胡编乱造。”
凌佑卿伸手指了指掉地上的信,褚老头捡起来看了又看。然后问周围的人:“你们谁拿来的信?是谁送进来的?”大牛跟辰阳都摇头:“我没有,不是我们送进来的。”
褚老头怒了:“难道这信,还是自己长了腿,飞进来的不成。让我知道,我打断他的腿。”
听到这话,屋子外面树上的两个鹌鹑,大气都不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