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佑卿听着吴嘉慧的话,轻声问道:“那你自己的意愿呢?你想去的吗?”吴嘉慧听了,顿时陷入了长长的沉默。
吴嘉慧考虑了许久之后,才缓缓开口,声音中透着一股哀怨:“凌姐姐,都说,一入宫门深似海。有哪个女孩子是真心愿意进宫的呢?可是,雷霆雨露皆是君恩,我们又有谁能反抗?也许,这就是我们女子无法逃脱的宿命吧。”
凌佑卿望着眼前这个比自己还一岁多的女孩,心中满是无奈。
不过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呢?心里一首牵挂着那个人,可是说没消息就没消息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是对是错都不知道,就这么没了音讯,这种感觉就像有一把无形的刀,时刻在心头搅动。
此时此刻,京城之中,年府上下是一片热闹非凡的景象,大红灯笼高高地悬挂着,府里的人个个都喜气洋洋的。
原来是年府的二少爷要成亲了,而他要娶的是豫伯爵府的庶女谢瑶。
年世勋作为庶子,按常理来说,他的婚事 ,年夫人心里是真心不愿意亲自去操办的。
对于年夫人来说,不管他娶的是什么人,是丫鬟也好,是贩夫走卒的女儿,还是种田人家的女子也罢,门第越低才越好,那样她才高兴呢。
可是年老爷亲自下了命令,如果她不好好操办这门婚事,一旦豫侯府怪罪下来,年府上下所有人,谁也别想好过。
此时,年夫人阮氏正坐在厅堂的上首位置,她的手里紧紧地搅着手绢,嘴里不停地骂骂咧咧:“那个贱人生的小贱种,本事还真不小,竟然就这样,跟豫侯府攀上关系,以前还真是小瞧他了。”
旁边的嬷嬷赶忙劝道:“夫人,您小点声,要是被老爷听到您如此偏排二少爷,又要不高兴 ,该训斥您了。”
阮氏听了这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把手绢狠狠地甩在桌子上,怒道:“当初就不该一时心软,让这贱种出生。生下来就算了,还让他留在府里平安长大。现在好了,不仅考上了探花,还搭上了豫侯府这层关系。这让我的珺儿以后在这个家里还怎么立足啊!”
前院的热闹喧嚣、鸡飞狗跳,年府后院的一个偏僻角落,一间上了锁的房间里。年世勋正郁郁寡欢地侧卧在床上,为什么只能侧卧着呢?那是因为他屁股上的伤还没有痊愈。
半个月前,殿试结束之后,年世勋高中探花。新皇还是比较仁道,给了他们这些参加科举的新晋官员半年的休假时间,之后才会安排各自的去处。
年世勋当时满心欢喜,心里盘算着可以到西南那边住上一段时间,好好跟师父师妹相聚一番。
就在他为前往西南做着各种准备的时候,年府也在为他高中准备着宴会。
三天后,为了庆祝年世勋高中探花,年府举办了一场宴会。京城之中那些有头有脸的人家,确切地说,是府中有待嫁女儿的人家,都来了大半。
这些高门大户前来的目的,主要是目的是联姻,当然,联姻的对象,并不是为了府里的嫡女,大多数是为了自家庶出的女儿。毕竟这可是探花郎啊,谁人不眼馋呢?
就在年世勋精心装扮好,心情不错的踏出房间,准备去前面的宴会厅时,突然听到荷花池那边传来一阵急切的呼救声。
年世勋二话不说,三步并作两步地朝着荷花池跑了过去。
到了那里,只看到两个丫鬟在荷花池边哭喊着:“来人啊,救救我家小姐啊!”年世勋朝着荷花池里看去,只见一个女孩正在荷花池里拼命地扑腾着,眼看着就要沉下去了。
年世勋心急如焚,顾不上许多,衣服都来不及脱,一个纵身就跳进了水里。
就在他跳进水里的瞬间,只听见池边传来一阵又一阵的惊呼声。原来,经过刚才丫鬟的喊叫,许多人朝这边赶了过来,这个时候,池边己经聚集了不少人。
年世勋在水里奋力朝着女孩游去,他的心中没有做它想,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把这个女孩救上来。他快速地游到女孩身边,一把搂住那女孩的腰,然后朝着岸边游去。
女孩可能是受到了惊吓,紧紧地抱住年世勋,差点让年世勋都有些游不动了。不过年世勋还是咬着牙,努力地游到了岸边。
岸上的人纷纷伸出援手,把年世勋和女孩拉了上岸来。年世勋此时己经浑身湿透,头发也乱糟糟地贴在脸上,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拧着自己己经湿透了的衣服。
旁边的人女孩此时也是面色苍白,双眼紧闭,显然是昏迷过去了。两个丫鬟嗷嗷大哭。周围的人七嘴八舌地说着:“这都没有气了,天啊,莫非淹死了不成?”
年世勋扒开围观的人,来到那女孩身边,蹲下身子 ,伸手试了试鼻息,好像真的没有了呼吸。
他还记得当初凌佑卿怎么救人的,就学着当初凌佑卿的做法,开始按压女孩的胸口,按压一会后,又俯下身去对着她的口吹气。
旁边的人议论纷纷:“这人怎么这样啊,男女授受不亲,这叫人家女孩以后如何见人。”年世勋顾不得其它,只专心做着自己的事,过了五六分钟后,那女孩呛咳一声,缓缓睁开眼睛。
就在这时,女孩的家人也来了,连谢谢一声都没有说,就把女孩带走了。
众人这才知道,这个女孩竟然是豫伯爵府的庶女。
发生了这样的意外,宴会只能草草提前结束。
晚间的时候,豫伯爵府就派人过来传话,意思就是:两个人抱在一起,还亲都亲过,被那么多人看到。年家自己思量,是请媒人,还是……。
年夫人阮氏,在知道这一切的来龙去脉之后,更是对年世勋又恨又嫉妒。
她觉得年世勋就像是一个突然冒出来的程咬金,打乱了她为自己儿子谋划的一切。
可是年世勋不甘心啊!自己本来心心念念的去西南,那里还有等着他的凌佑卿。
他奋力反抗了,可换来的结果是皮开肉绽,还被关了起来。父亲年守城还拿凌佑卿跟褚太医性命威胁他:“如果你胆敢给豫侯府难看,那我也会对西南那两位不客气。”
听到这话,年世勋就像是泄了气的球一样,瘫倒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