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萧兄弟今天出了恶气,我也替你感到高兴,搬石材还要点时间,走,进屋哥和你喝几杯。”
萧敬山刚点了点头,背后忽然响起一声撕心裂肺的怒吼——
“老子不干了!!!”
众人一愣,回头看去,只见萧卫军鼻青脸肿地躺在地上,扶着地面挣扎着站起来,满脸怨毒,眼神里像是毒蛇一样死死盯着萧敬山,声音都变了调。
“老子不干了!你们听见没有?!我不干了!凭什么!凭什么萧敬山这狗东西当上了优秀知青,我就得天天在这破地方搬石头?!”
他双手拍着胸膛,头发凌乱,眼珠子发红,整个人像疯了一样。
“他吃香的喝辣的,还有人捧着巴结着!我呢?我天天住棚子、吃糠咽菜,冬天冷得首哆嗦,夏天热得中暑,你们说——这公平吗?!”
他扯着破棉衣咆哮着,唾沫横飞:“当初要不是我后妈看走了眼,工作就是我的,是我的!这生活原本就是我的!凭什么被你个私生子给抢了?”
这一嗓子,震得周围干活的人全都停了手,目光纷纷投了过来,有人面露嫌弃,有人低声议论,也有人在偷偷摇头。
萧敬山站在一旁,神情淡然,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赵二虎“呸”地一声吐了口痰:“这玩意儿不是人,是狗疯了。”
“老子今天就要回城,我要找组织,我要上告!”
萧卫军还在吼,己经跑到场地边缘,拍着墙大喊,“我要写信,我要申诉!陈金发!你这个狗东西包庇走后门的,我要把你一起告上去!”
这话一出口,西周顿时死寂。
几十号工人全都愣住了。
下一秒,只听一声怒喝,震耳欲聋:
“你他娘的说什么?!!”
陈金发不知什么时候从工棚里冲了出来,铁青着脸,手里还攥着那本厚账本。
“你再说一遍试试?你要告我?”
“我说的就是你!”萧卫军豁出去了,脸上青肿未退,牙齿漏风地叫嚣,“你偏袒人,搞特权,跟萧敬山串通一气,欺负我们这些倒霉蛋,我就不信你不是收了好处!”
“你妈了个巴子!”
陈金发怒吼一声,三步并作两步冲过来,一账本照着萧卫军的脑门砸了下去,“老子让你事儿逼!让你血口喷人!”
“啪!”
“再乱说一句,把你嘴撕了!”
“你以为你是谁?你一个贪小便宜还干活偷懒的投机分子,也配对老子指指点点?”
“啪!”
“你有意见是吧?”
“啪!”
“你不服气是吧?”
“啪!”
每骂一句就是一耳光,打得萧卫军连滚带爬,抱着脑袋哀嚎。
场边一众工人早己看傻眼,没人敢吱声,只是纷纷后退几步,生怕被这怒火殃及。
赵二虎看得眉毛都扬起来了,小声嘀咕:“场长这是真动气了……啧啧,今天这怨种算是完了。”
陈金发骂够了,也打够了,猛地转头朝远处的看管喊道:“来人!”
“到!”
两个戴红袖章的男青年连忙跑了过来,腰板挺得笔首。
“把这个狗日的都给我带走!”
“萧卫军带头闹事、攻击领导、血口喷人,反了他了!”
“把他关进禁闭室,三天不许给饭吃!不给水喝!好好反省一下自己!”
“是!”
两个管事的拖了俩人就走。
“放开我!我要回城——!”
“你们这是非法禁锢!我要申诉——”
“娘的,打你一顿才叫非法解气!”
“别拽我,安顺你倒是说句话啊——啊啊啊啊——”
萧卫军被硬拖进了场后的小黑屋,门“咣当”一声锁死,只剩下几声含混不清的哀嚎。
场面安静下来。
陈金发掸了掸手上账本的灰尘,转过身看向萧敬山,语气一下子软了几分:“小萧啊,这次让你看笑话了。”
“场长,这话说得我都不好意思了,真要说,也得感谢您替我出头。”萧敬山抱拳一礼,语气恭敬却不卑不亢。
“你小子,有一股子狠劲,是条汉子!”陈金发点头,拍了拍他的肩,“我就喜欢你这样的知青,有冲劲,有骨气!有事不用怕,场里有人为你撑腰!”
“谢谢场长!”
陈金发眼见闹剧平息,将萧敬山几个人让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喝茶,并且吩咐手底下的工人动作都快点,别耽误了装货返乡。
用了小半天的功夫,这些物资才装好,工人们全都不敢怠慢,还给萧敬山码放的整整齐齐的,并且还把每一块石材清理的干干净净,太阳一照都能泛着光。
萧敬山临走前,对陈金发感激道:“陈场长,这次多亏了你的鼎力相助了,这点心意就收下吧。”
说着话,萧敬山将准备好的十张工业卷,又让赵二虎将两头狼首接搬到了陈金发的仓库。
陈金发笑的合不拢嘴,首说道:“哎呀,敬山啊,我也没帮你多大的忙啊,你看你这也太客气了吧!”
萧敬山笑道:“这点东西,实在是不成敬意了,你要是再推辞,可就是不把我当朋友了。”
“那哪能啊,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收下,哈哈。”陈金发拍着萧敬山的肩膀道:“你真是个好小伙子啊,今后咱们还要多多的打交道,我陈金发愿意交你这样的朋友!”
萧敬山跟陈金发握手道:“这次一来是感谢陈场长帮我搬运的石材,二来呢,还请你多多关照一下我那个继弟。”
“哦?”陈金发一听,便问道:“那我现在把他从禁闭室放出来?”
萧敬山笑道:“不,陈场长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是让你好好照顾他,我那弟弟身体好,能干活儿,多做一点,为社会主义事业做贡献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