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过两个时辰就能放人挑水了！”赵来喜笑着拍了拍手。
“那这边就交给你们了。”萧敬山站起身来，把袖子一挽，目光忽然落向远处山坳，眉头顿时皱了起来。
“怎么了哥？”谢来成正提着木桶接水，见他神色有异，连忙凑过来。
“你闻闻，这风里是不是夹了股子骚味？”萧敬山一边说，一边凝神望向西北方向的山梁，“像是……野猪味。”
“哎哟，我也闻见了。”赵二虎不知何时赶来，吸了吸鼻子，“不光是味儿，我刚才巡坡的时候，看到东沟那边的玉米秧地有新刨痕，挺新鲜的，还带着泥水印儿。”
“又是那帮畜生下山了！”萧敬山脸色一沉，拔腿就走，“来成，去厨房通知大家躲屋里关门，告诉林队长：别让小孩下地！庄稼暂缓，耽误点也比出人命强！”
“是！”谢来成拔腿便跑。
“二虎，跟我回屋拿枪，咱俩走一趟。”萧敬山脚下不停，语速却低稳冷硬。
“今儿咱们不打死几头野猪，这日子就别想安稳过。”赵二虎一听也是火冒三丈，“我那把红星七九正好憋了两天没开响！”
……
两人一路疾走，回到萧家小院。萧敬山推门进屋，叶宛如正端着饭碗喂她爹，见他脸色凝重，连忙起身问道：“敬山，怎么了？”
“别出门，外头可能有野猪下山。”萧敬山简短交代一句，弯腰从炕箱底摸出枪匣，抽出那杆黑亮的半自动猎枪，又提了腰包，装上几发黄铜子弹。
“我跟二虎出去一趟，天黑之前回。”他说完，转身就走。
“你们俩当心些！”叶宛如在背后喊了一声，眼中满是担忧。
……
山风越吹越大，风里夹杂着干树叶碎屑和一股淡淡的血腥骚气。赵二虎压低声音：“敬山哥，你说这回多少头？”
“一个不止。”萧敬山目光如鹰，一边走一边捡着地上的痕迹，“你看这边，这泥是刚踩出来的，还热着。”
“还有这蹄印——”他蹲下摸了摸泥地，“一大两小，估计是母猪带仔。”
“那得小心点，这时候的母猪护崽凶得跟疯子似的。”赵二虎咧咧嘴，把猎枪前托抬高，食指时不时搭在扳机边。
二人穿林越坡，走了七八里，到了一处老坟地边上的荒沟，忽听“哼哼哼”的低沉喘息声从一侧灌木丛传来。
“有了！”萧敬山一个手势，赵二虎立刻弯腰蹲地，猫着身子绕到侧后方。
只见灌木后，两头灰黑色的野猪正拱着地，蹄下己经踩得乱七八糟，其中那头明显大一些，肚子下垂，嘴边还沾着秧苗渣。
“老母猪。”赵二虎嘴唇一动，“那小的是半大崽子。”
“别吵，等我打头一枪，你上去堵东侧出口。”萧敬山低声吩咐。
“明白！”赵二虎一猫腰，溜向东边土坡。
萧敬山深吸口气，将猎枪架在膝上，瞄准那老母猪的肩胛后方，一扣扳机。
“砰——！”
枪声惊得山鸟乱飞，那头老母猪挨了一枪却没倒，只是“哼”地一声狂叫一声，血从肩头喷出，整个身子蹿了起来，西蹄扒地，径首朝沟底冲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