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时三刻,废弃村落东侧处。
滚烫的风裹着尸臭味扑鼻而来。
云梦站在临时挖的尸坑边,看着青梧带人把最后几具尸体拖了进去。
草席下露出的脚踝己经发黑,苍蝇在上面嗡嗡盘旋。
“夫人掩着些。”墨渊递来浸过药汁的面巾。
她没伸手接,反而弯腰掀开了草席。
尸体腹部胀得像铜鼓,皮肤下渗出青紫色的尸斑。
“呕——”旁边撒石灰的村民突然跪地呕吐。
云梦指尖在尸体颈侧按了按,系统提示音响起:
【叮!检测到霍乱弧菌变异株,可复制特效药升级版】
“把石灰加厚三层,再有人偷工减料,下一个死的就是你。‘’她踢了脚尸坑边缘松动的土喊道。
“云公子!”村口传来尖叫声。
十岁出头的丫头跌跌撞撞跑了过来,她裤脚上还沾着呕吐物,她边跑边颤声哭泣:“我娘…我娘吐血了!”
酉时初,临时医棚里。
草棚里挤满呻吟的病患,墨炎正拎着个中年汉子往门外扔,他低吼:
“发现装病的一律给我喂巴豆。”
云梦掀开最里间的草帘,只见妇人蜷缩在门板上,嘴角挂着粉红色血沫,身下草席浸透黄褐色排泄物。
“什么时候开始的?”她戴上羊肠手套问。
丫头哭着掰手指:“午时吐了三次,未时拉肚子,申时又拉了……”
云梦手套触到妇人腹部时,皮下突然传来蠕动感。
“都出去,青梧,烧十锅开水。”云梦拔出匕首低喝。
墨渊双手按住门框问:“要剖腹?”
“蛆虫钻透肠子了,在不取,半刻钟后啃到肝尽。” 她低吼,刀尖划开的肚皮,黄绿色的脓液一下喷溅而出。
“云!梦!”
赵德拖着溃烂的腿爬进来,身后跟着哭嚎的王金花:“你害我婆婆吃毒草,现在装什么菩萨!”
云梦头也不抬喊:“墨炎。”
剑鞘破空声响起,赵德被钉在了门板上。王金花刚要扑,忽然僵住了。
一条沾着脓液的蛆虫正顺着她的鞋面往上爬。
云梦用刀尖挑起扭动的虫子冋:“想要?喂你婆婆吃下去,以毒攻毒。”
戌时的尸坑边,火把照出坑底蠕动的阴影。
青梧往焚烧的尸堆里/边加柴一边说:“夫人,按您的吩咐,重症者的衣物器具全烧了。”
云梦闷哼了一声,突然按住了小腹。
”墨渊掌心贴住她后腰轻问:“夫人?孩子又闹你了吗?”
“饿的,赵家那几个瘟神了。”她摸出块芝麻糖一边咬一边问。
‘’在后面。‘’墨渊一边替她揉肚子一边回应。
西北角传来一阵撕打声。
赵朗儿正在抢一个病弱老头的陶罐:“我爹说你们反正要死了,水给我家!”
老头嘴里咳出了血沫子,怒吼:“这是…药…”
云梦闪到赵朗儿的背后,抓着他的头发往陶罐里按,边按边道:“你喝啊,不是渴吗?”
褐色的药汁咕嘟嘟的冒泡,少年疯狂挣扎,后脚挣扎着踢翻了火把。
正燃烧的柴棍一下滚进了尸坑里。
“轰!”
沼气爆燃的火光中,墨炎一剑挑飞扑来的赵天(墨燕)。
瘸子一下摔进灼热的灰烬里,残腿上的肉发出皮肉烧焦的滋滋声。
云梦踩住赵天完好的那条腿,低声问:“侍郎大人快到了,你猜他认不认得墨燕公子?”
亥时,营地边缘,刑部侍郎的官靴正踩在焦土上。
“下官奉命捉拿朝廷钦犯,不知二殿下与三殿下在此!”他目光扫过墨炎腰间的蟠龙玉佩又看向墨渊,突然双膝跪地。
墨炎剑尖挑起侍郎下巴问:“谁报的信?”
“是…是赵德拿的东宫手令。” 侍郎吓得身上冷汗首上,哆哆嗦嗦的回复。
草垛后忽然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云梦揪出想溜的赵德,把他溃烂的手按在火把上问:“东宫给你多少金子买我夫君的命?”
皮肉烧焦的臭味里,墨渊忽然贴到她耳边轻语:“尸坑里。”
只见暗卫正把一具“尸体”拖了出来。
假死的赵朗儿裤腰鼓囊囊的,暗卫一脚踹上去,腰里一下掉出来一块沾血的东宫令牌。
云梦唇角勾笑,低声讽刺:“小畜生还挺孝顺的。”
她掰开少年牙齿,塞了颗猩红药丸:“回去告诉你主子,别惹我。”
“咔!”
赵朗儿咬破药丸的瞬间,整张脸皮像融化的蜡般塌陷了下来。
墨炎揽住云梦的腰柔声问:“云儿,玩够了吗?”
“才第一天呢,后面六百八十里路,多的是乐子。” 她舔掉唇瓣上零嘴渣渣低笑。
卯时初,荒山野岭里,晨雾还没有散去,枯草上的露水打湿了云梦的靴面。
她拨开挡路的荆棘,指尖不小心在带刺的枝条上不小心划拉了一下,血珠立刻便渗了出来。
"云儿,小心些,再往前是断崖了。" 墨炎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剑鞘"咔"地挑开了一丛灌木。
云梦头也不回,从袖中摸出块芝麻糖往后一抛轻声说:"闻到了?死人的味道。"
崖底的景象印证了她的判断。
七八具尸体横七竖八地堆叠着,最上面那具穿着暗红色的官服。
"户部巡粮使。"墨炎用剑尖挑起腰牌声音低哑道。
青梧立即凑近辨认,他疑惑的问:"死三天了,看这尸斑又不像..."
云梦己经蹲下身,熟练地检查着尸体怀中的布袋。
几粒发霉的谷子滚落在地上,系统提示音适时响起:【叮!检测到黄曲霉素,可复制解毒剂】
"云儿别碰。"墨渊的声音突然从崖边传来。
他扔下一捆还带着露水的湿柴又说:"南边三里,二十多个土匪正在埋锅。"
云梦勾起嘴角,将霉变的谷子仔细包好,塞回赵朗儿昨日掉落的荷包里。
她唇角一扯,低声道:"让他爹也尝尝肝肠寸断的滋味。"
她系荷包时故意打了个死结,确保这些"好东西"不会中途掉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