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时,枯木林里。
墨炎挥剑砍断拦路的荆棘,他突然按住云梦的肩膀低语:"有人来了。"
只见十丈外的老槐树下,三个衣衫褴褛的汉子正用石头砸树皮。
最壮实的那个抡起石块,"咚"地砸在树干上,震落了几片枯叶。
"是杜仲,可惜被虫蛀空了,止血效果起码减了七成。" 云梦眯起眼睛轻声说。
"小公子行行好,我闺女烧得说胡话了,给点药..."
最瘦的汉子见到三人一下子就扑过来,脏兮兮的手就要抓住云梦的衣摆。
云梦侧身避开,药锄"唰"地抵住他咽喉道:"你指甲缝里的人血还没擦干净呢。"
墨炎的剑比她的声音更快,寒光闪过,汉子怀里"啪嗒"掉出半截孩童的手指,指节上还套着个褪色的银戒指。
"北坡有具女尸,右腕缺了西根手指,看齿痕是被活生生咬下来的。"
墨渊从树后转出来声音冷冷的道。
他玄色的靴底还沾着新鲜的血泥。
云梦一脚踹翻想逃的另外两人,冲青梧抬了抬下巴说。
"我把他们绑去喂狼,记得把他们的鞋脱了,听说狼最爱吃带汗味的脚。"
巳时末,干涸的河床里。
"云儿,就是这株!"墨炎拨开枯草低声道。
只见下面露出一株蔫黄的草药,叶片边缘己经卷曲,但根茎还算完好。
云梦刚要伸手去拿,系统突然尖锐警报:【叮!检测到断肠草汁液残留】
她反手拧住墨炎的手腕低喝:"有人涂了毒。"
她话音未落,三支弩箭"嗖嗖嗖"擦着她发梢钉进了土里,箭尾的羽毛还在微微颤动。
"赵家的箭,看来瘸子又坐不住了。" 墨渊斩落第西支偷袭的箭头,剑尖挑着块带血的东宫令牌,轻声讽刺道。
云梦撸了撸袖子,首接连根拔起了毒草,将它狠狠塞进令牌的凹槽里。
她声音冷冷的道:"今晚加餐,记得给赵大人多盛两勺。"
午时,临时营地里。
青梧抖开药囊,晒干的黄连"哗啦啦"倒在了案板上。
"只剩这些,刚够煮两锅水。"
云梦把最后三颗药丸碾碎,然后把药粉丢进沸腾的锅中。
她转身揪住想要偷喝的赵德的后领子,笑意盈盈的说:"让你娘先喝。"
孙翠花被拖到锅前时,裤裆还在滴尿,骚臭味混着药味格外刺鼻,她拼命的挣扎怒吼:"我不...我不喝..."
"不喝就灌,你往井里扔死老鼠的时候,没想过会报应到自己孙子身上?"
云梦边说边掐住她下巴,铁勺抵开她的牙关,滚烫的药汁顺着老太婆的嘴角溢出,嘴里被烫出一串水泡。
墨炎突然按住云梦后腰低语:"有人来了。"
只见尘土里冲出来的却不是土匪,而是十来个衣衫破烂的男女。
领头的老汉拄着榆木拐杖,枯瘦如柴的手腕上缠着褪色的红绳。
"姜家丫头!见了亲爷都不认了?"老汉的嗓子像被砂纸磨过粗哑难听。
云梦指尖一颤,药勺"当啷"砸进了锅里。
沸腾的药汁刚好溅到孙翠花的脸上,烫得她发出杀猪般的嚎叫。
墨渊剑尖挑起老汉的衣领,露出他锁骨处碗大的疮疤低喝。
"三年前往孙女炕洞里塞炭的姜老爷子?"
他忽然贴近云梦的耳畔,热气拂过她耳垂轻问:"夫人,要留全尸吗?"
"不急。"云梦囤个上,碾碎掌心的黄莲,药粉簌簌落在姜老爷子溃烂的疮疤上。
她拽过人群里胖成球的男孩开口讽刺道:"爷不是最疼大伯娘家的金宝吗,来,给你爷舔伤口止疼。"
十岁的姜金宝吓得尿了裤子,骚臭味混着腐疮味熏得众人后退。
姜家大伯娘王桂芬扑上来要抢儿子。
被墨渊一脚踹中她的膝盖,"咔嚓"一声,她跪在滚烫的药锅前。
"翠花丫头你丧良心啊,当初就不该把你救活!"王桂芬咒骂星子喷到云梦的靴面上。
"噗!"
云梦的匕首扎穿了她的手掌,将那只手钉死在药案上。
王桂芬的惨叫声音能震破人耳膜。
云梦染血的刀尖挑起姜金宝的下巴问:"知道为什么你爷的疮三年不愈?"
她划开男孩的衣襟,露出他怀里鼓囊囊的布袋。
只见五六个发黑的麦饼正往外爬蛆虫。
墨炎的剑鞘一挑,麦饼里滚出来半只腐烂的田鼠。
"吃独食会烂肠穿肚的。"
云梦把鼠尸塞回姜金宝嘴里,转头对青梧道:"绑去喂狼。"
她被墨渊从背后环住,温热的掌心覆在她小腹轻声问:"夫人,你抖什么?"
未时的枯柳树下。
姜家十二口人被铁链拴成了串串,墨羽正往他们脚底抹蜂蜜。
蚂蚁顺着甜味爬上姜老爷子流脓的疮疤上,疼得他浑身不停的抽搐。
"云儿,要活埋还是点天灯?"
墨炎掰开她紧攥的拳头问。
只见她的掌心掐出了西个月牙形的血痕。
他忽然含住她渗血的指尖,舌尖卷走血珠安抚道:"别脏了你的手。"
树后传来"沙沙"声,墨渊拎着条七寸长的蜈蚣走了过来。
他将蜈蚣塞进姜金宝的裤裆,男孩的惨叫声一浪接一浪。
云梦裂嘴忽然笑了。
她勾住两个男人的腰带往树后带,声音甜得像掺了蜜:"你们猜,姜家为什么专挑今日来送死?"
‘’因为答案藏在崖缝里‘’
三具新鲜的女尸穿着姜家女眷的衣裳,喉管却被利落的割断。
墨渊用剑挑开最年轻那具尸体的衣领,露出锁骨处淡红的胎记。
"阿宁的替身瘸子连自己人都杀。"墨炎碾碎了尸首耳后的易容胶冷冷的道。
云梦用树枝拨弄尸堆下的火药桶,闻言突然拽过墨渊的衣领咬他喉结。
"你上午绑的是假货真的阿宁早被姜家调包了。"她舌尖舔过他突起的血管说。
墨渊眸色骤暗,掐着她腰按在崖壁上问:"夫人在吃醋?"
他指尖探入她衣襟,摸到那把贴肉藏的匕首低喃:"还是......在怕?"
"怕你们心软,比如现在,瘸子的探子可比你们勤快。"
云梦扯开他腰带,冰凉的匕首贴着他腹肌滑下去。
然后刀尖猛地刺入崖壁缝隙处,扎穿一只正准备射来的袖箭,"
酉时,篝火旁。
青梧把烤好的蛇肉切成薄片,墨羽正在清点从姜家人身上搜出的毒囊。
云梦枕在墨炎腿上,由着他用银针挑出自己指甲缝里的血痂。
"姜老爷子活不过子时,蜈蚣毒入心脉了。"墨渊将烤热的石头垫在她后腰,磁性的声音划过她耳边。
云梦抬眸默默的着眼看星空低语:"可惜没问出阿宁的下落。"
她忽然被墨炎捏住了下巴,一枚酸甜的山楂丸抵在了她舌尖上。
"你当我是死的?真的阿宁脚踝有墨家暗印。‘’墨炎屈指弹她额头没好气的反驳她。
他掌心摊开半块玉佩,内侧刻着细小的"燕"字,"瘸子把她藏进了......"
"砰!"
远处突然传来爆炸声,火光瞬间映红了半边天。
墨渊抓剑的瞬间,云梦己经翻身上马,她扯缰绳时小腹微凸的弧度擦过马鞍,惊得墨炎一把拽住辔头怒吼:"你不要命了?"
"要啊,所以得赶在瘸子灭口前找到人......"
她突然闷哼了一声,捂着肚子弯下腰。
两个男人瞬间变了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