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盛夏,我被调回故乡所在的县城派出所工作。所长拍着我的肩膀说:“小林啊,正好你熟悉这边,城郊青纱帐最近不太平,得去查查。”我怎么也没想到,这个看似普通的任务,会让我陷入一场永生难忘的噩梦。
青纱帐是我们这对大片玉米地的俗称。七月的玉米长得一人多高,密不透风,在风中沙沙作响,像无数人在窃窃私语。听老辈人说,青纱帐里邪乎得很,尤其是太阳落山后,进去的人十有八九要出事儿。
第一天接到报案,是个叫秀兰的妇女。她跪在派出所门口,头发凌乱,眼神惊恐:“警察同志,救救我家柱子!他昨儿个进青纱帐掰玉米,到现在还没回来!”
我带着几个同事赶到那片玉米地。夕阳的余晖透过层层玉米叶,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刚踏入玉米地,一股潮湿闷热的气息扑面而来,混合着腐烂的玉米叶味道,令人作呕。
“柱子!柱子!”秀兰声嘶力竭地喊着,声音在青纱帐里回荡。我们分散开来寻找,玉米叶划过脸颊,火辣辣地疼。不知走了多久,我突然听到前面传来一阵呜咽声,像是有人在哭泣,又像是某种动物的低嚎。
“谁在那儿?”我握紧手电筒大声喊道。呜咽声戛然而止,西周陷入一片死寂,只有风吹玉米的沙沙声。我打开手电筒往前照去,光束所及之处,玉米杆整齐地排列着,看不出任何异常。
就在我准备转身离开时,手电筒的光照到了地上的一个东西。我蹲下身仔细查看,是一只沾满泥土的布鞋,鞋面上还绣着精致的花纹。这分明是女人的鞋子。我心里一紧,突然意识到,这片玉米地,似乎比我想象的还要诡异。
接下来的几天,陆续有人失踪。都是进青纱帐劳作的村民,无一例外,再也没有回来。整个村子人心惶惶,老人们都说,这是青纱帐里的“玉米娘娘”发怒了,要抓人当祭品。
我不信这些迷信说法,决定亲自查个水落石出。一天傍晚,我带着对讲机和手电筒,独自走进了青纱帐。太阳渐渐西沉,玉米地里的光线越来越暗。我小心翼翼地走着,每走一步都竖起耳朵听着周围的动静。
突然,我听到前方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我屏住呼吸,慢慢靠近。透过玉米杆的缝隙,我看到一个身穿红衣的女子,背对着我站在那里。她的长发垂到腰间,随着风轻轻摆动。
“你是谁?”我大声问道,声音在寂静的青纱帐里格外刺耳。女子缓缓转过身,我只觉得头皮发麻,那根本不是人的脸!她的皮肤惨白如纸,眼睛空洞无神,嘴角咧到耳根,露出一排尖利的牙齿。
我转身就跑,却发现自己怎么也跑不出这片玉米地。西周的玉米杆仿佛有了生命,不断向我挤压过来。我拿出对讲机呼叫支援,却只听到一阵刺啦刺啦的电流声。
不知过了多久,我精疲力竭地瘫倒在地。那个红衣女子不知何时出现在我面前,她俯下身,冰凉的手抚上我的脸:“来了,就别走了……”我想要反抗,却发现浑身没有一丝力气。
就在我以为自己要命丧于此的时候,远处传来了同事们的呼喊声。红衣女子似乎有些忌惮,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消失在了玉米丛中。
同事们找到我时,我己经昏迷不醒。醒来后,我把自己的遭遇告诉了所长。所长沉默良久,才缓缓说道:“其实,二十年前,这片玉米地里发生过一桩惨案。一个年轻的姑娘被人玷污后,在玉米地里上吊自杀了。从那以后,就经常有人在青纱帐里看到红衣女子的身影。”
为了彻底解决这件事,我们联系了专业的勘探队。在青纱帐深处,我们发现了一个隐藏的地窖。地窖里堆满了白骨,其中一具穿着红色嫁衣的尸骨尤为显眼。
案子终于告破,原来多年来的失踪案,都是一个变态杀人狂所为。他模仿当年的惨案,在青纱帐里行凶。而那个红衣女子的传说,只不过是他为了掩盖罪行编造的谎言。
虽然案子破了,但每当我路过那片青纱帐,依然会不寒而栗。那沙沙作响的玉米叶,仿佛还在诉说着当年的冤屈,而那个红衣女子的身影,也永远留在了我的记忆深处,成为我心中无法磨灭的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