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拔剑要杀张辽,幺德从背后攀住臂膊,叫道:“曹公,这剑下去不得,张辽是国之忠贤呀。”云长跪在曹操面前,一头猛磕地面:“愿以性命担保,文远乃忠义之士。”张飞见这边热闹,只是望曹操好笑。曹操掷剑笑说:“张飞你来杀吧。”张飞道:“是要我杀你吗?”曹操道:“刘备,你还抓住我臂膊做什么?真要杀我吗?”刘备放了曹操说:“不敢。”曹操把臂膊甩了甩,麻感便消失了。“刘备怎这么劲大?”曹操想着,亲自给张辽解绑。张辽望望刘备,表示愿降。曹操喜拜张辽为中郎将,赐爵关内侯。
张辽轻轻向刘备拜谢,又对曹操说:“愿招安臧霸。”臧霸引本部军投降。臧霸又招安孙观、吴敦、尹礼,只有昌豨不受招安,誓与曹操战到底。曹操封臧霸为琅琊相,孙观等亦各加官,令守青、徐沿海地区。
曹操大犒三军,班师回许都,带着吕布妻女,貂蝉坐车中只望曹操谄笑。曹操就慢马在貂蝉身边,他的风淫头痛病慢慢滋长了。
回到许都第二天,曹操带刘备参见献帝。刘备身穿干净朝服,见帝拜跪于殿前石阶。献帝宣刘备上殿近前,问:“你的祖籍是什么人?”刘备跪下奏道:“臣乃中山靖王之后,孝景皇帝阁下玄孙,刘雄之孙,刘弘之子也。”献帝令取出皇宫珍藏宗族世谱,宗正卿宣读:
“孝景皇帝生十西子,第七子乃中山靖王刘胜。刘胜有子陆城亭侯刘贞,刘贞有子沛侯刘昂,刘昂有子漳侯刘禄,刘禄有子沂水侯刘恋,刘恋有子钦阳侯刘英,刘英有子安国侯刘建,刘建有子广陵侯刘哀,刘哀有子胶水侯刘宪,刘宪有子祖邑侯刘舒,刘舒有子祁阳侯刘谊,刘谊有子原泽侯刘必,刘必有子颖川侯刘达,刘达有子丰灵侯刘不疑,刘不疑有子济川侯刘惠,刘惠有子东郡范令刘雄,刘雄有子刘弘。刘弘不仕,刘备乃刘弘之子。”
献帝排了世谱,玄德乃帝之叔。献帝遂拜刘备为左将军、宜城亭侯。请刘备至偏殿私叙,行叔侄之礼。帝暗思:“我长这么大了,还没有对国事做主,都是曹操专权。现有英雄之叔,三英之长兄,助朕,朕还用怕曹操吗?”自此人称刘备为刘皇叔。刘备心里盘算一番,以臣的身份向献帝拜谢辞别。
曹操回到府中,荀彧等一班谋士携手参见曹操说:“原来刘备是天子的刘皇叔,这刘备恐与明公不利?”曹操说:“我忠于天子,为什么要忧虑刘备呢?袁绍、袁术大肆杀戮内宦,太尉杨彪系袁术亲戚,才更应该除掉。”就有人告杨彪欲内应,结同袁术谋反,曹操就把杨彪收入牢中,然后又放归田里。议郎赵彦深为杨彪好友,向献帝弹劾曹操,独擅乱收大臣之罪。曹操大怒,把赵彦杀了,百官无不悚惧。
谋士程昱对曹操说:“明公威名日盛,当乘势行王霸之事。”曹操说:“天子的亲信大臣极多,怎能轻举妄动。我欲请天子田猎,以观动静。”
是日,天子骑逍遥马,带宝雕弓、金鈚箭,排銮驾出城,猎于许田。曹操竟与天子并马齐行,文武百官远远随行,人人面有愠色。
刘备立于道旁,向帝行礼,帝说:“朕欲观皇叔箭术如何?”突然草丛中一兔奔出,玄德挽起手中弓,取腰中剑搭上,一箭射去,那兔竟头奔箭矢而来,倒毙于地。献帝大声喝彩。高兴驰马上坡,看见荆棘中一只大鹿立着张望,帝一箭射去未中,又连射二箭还是未中。鹿左右望着,不知所以。曹操近帝前,讨要宝雕弓、金鈚箭、弓满箭首、发着“呜”的声音向鹿而去。大鹿惊悚一窜,前跃五米,身背箭中金鈚。
群臣将校见到草中大鹿,背中金鈚箭,都向献帝称贺,口呼“万岁”。曹操纵马而出,立于帝前,坦然接受百官跪拜。关羽大怒,提刀睁圆了丹凤眼,纵马要杀曹操。刘备摇手止住。玄德向曹操称贺说:“丞相神射也!”曹操微笑说:“托天子洪福。”
献帝猎罢回宫,哭着对伏皇后说:“曹操太欺负朕了。朕见曹操,如背生荆棘,没有宁日。”伏皇后说:“可宣吾父伏完,问除曹之计。”伏完见帝说:“老臣无权,难行大事。车骑将军国舅董承可托也。”帝问:“然而如何密托董承。”伏完说:“帝可制一领新衣,内缝密诏。将新衣赐董承,董承得密诏也。”
帝以指血书密诏于素绢上,令伏皇后将素绢缝于玉带紫锦衬内。伏皇上三针两线很快缝好,帝便穿上锦袍,系上玉带,召内史宣董承入见。董承见了帝,帝赐承玉带锦袍。
曹操在宫门外拦住董承,问:“帝赐你玉带锦袍,莫非玉带、锦袍藏有密诏。”董承战战兢兢解玉带锦袍与曹操,曹操对着日光把玉带锦袍检查一遍又一遍,实在发现不了密诏,就把锦袍穿在身上,系上玉带说:“国舅就把玉带锦袍赐与我如何?”董承说:“君恩所赐,怎么好转赠给丞相呢?”曹操说:“与你戏耳。”便解玉带锦袍给董承。
董承回到家中,寻思:“难道玉带锦袍真有密诏。”董承就灯光下左瞅右看,没有呀。两手又摸又搓,还是没有。反复查看,总是放心不下,良久困倦伏桌上而眠。忽闻衣料燃焦的味道,惊醒发现,灯光溅下火点,烧着了背衬,露出带血的素绢。董承急拿起血字素绢细看:
“曹贼弄权欺君,结党乱纲。卿乃国之大臣,联之至戚,当念高祖创业之艰难,汇同忠义烈士,歼灭奸党,复安社稷,祖宗甚幸。”
董承看罢,涕泪交流,一夜不寐。忽然磕睡上头,伏案又眠。
侍郎王子服来访董承,见了密诏,藏于袖中。董承大梦醒来,不见血诏,而王子服笑着在眼前,董承跪下哭道:“子服杀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