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当、周泰发现刘备军马移动,急报陆逊。陆逊亲到前线观察判断。
众人在高山上一望,只见山前平地屯军不满万余人,大半皆是老弱之兵,细看发现有一面大旗,书“先锋吴班”,在与吴兵抗衡。
其它的地方蜀兵却往林荫中移动。周泰说:“这样残弱之兵,摆在吾军眼前,太小儿视人了。我愿同韩当将军兵分两路去把吴班击杀。如果还取不得胜利,甘愿受军罚。”
陆逊更看向稍远的深谷中,突感呼吸深重,心跳加速。用鞭指着说:“好阴毒的刘备!看前面山谷中,隐隐有杀气起,阴沉可怕。他以平地弱兵为饲,诱鱼群扑食啊。诸公不许出击。”
周泰恨得首顿脚,若不是看见陆逊身上剑,就要猛扑下去。
次日,吴班领兵向关上溺战,一个个老弱兵也耀武扬威,大声辱骂。更为欺负人,还解衣卸甲,在吴兵前或坐或睡。
徐盛、丁奉难受,入帐禀道:“蜀兵太欺人了,军士一个个恨得咬牙,要求请战!”
陆逊笑说:“何必同他逞血气之勇,中他诱敌之计。三日后便知他用兵之诈。”
徐盛说:“三日后,彼移营己完成,那时反而能攻击吗?”
陆逊严肃地说:“只怕他用孔明之计,彼不按我令往林深中屯营。”
诸将发笑出去。“吴主怎用如此儒才。”
过了三日,陆逊召集诸将在关上观看,说:“杀气起动,山谷中精兵就要出来了。”
诸将还想笑出声,就看见一面大旗摇出,蜀将拥着刘备从山谷中出来,蜀兵一只只豺狼似的。吴兵看见,尽皆张口咧牙。
陆逊用鞭指向刘备说:“此贼想用计诈我,待数日后我必破蜀了。”
诸将说:“破蜀应该是在刘备刚来的时候,现在他连营五六百里,经过了这段时间相持,他己知道防守中的要害,还怎么能胜他呢?”
陆逊说:“这段时间看来,彼兵有些疲意,己没有了初时的锐盛。我即上表奏请吴主,起兵接应。”
众诸听说,大战就要来了,都高兴笑起来。
先主刘备使水军沿江而下,深入吴境。黄权谏说:“水军顺流,进则易,退则难。臣愿在前领军,陛下在后掠阵,方才万无一失。”
刘备说:“吴贼早己被吓破了胆,朕长驱大跃才这么容易。”
魏主曹丕正在重视吴蜀之战。细作报说:“刘备纵横七百余里,扎营西十余屯。黄权督着江北水军,每日出哨百余里。”
曹丕仰面大笑:“刘备将败!”
群臣还没有见过曹操这样,难道曹丕更强,不解问:“这点稍息就能断定刘备必败?”
曹丕说:“刘玄德不懂兵法。连营七百里,不形成一个拳头集团如何拒敌?他在草木低湿险恶的地方屯兵,正是兵法大忌。不几日,就有消息来。”
群臣请说:“请准备军马迎战。”
曹丕说:“刘备兵败,陆逊必尽起吴兵攻取西川。这时东吴空虚,朕假言出兵助战,分三路去取东吴。朕擒得孙权,不知陆逊该怎样呢?”
众臣都佩服曹丕,微笑不停。忽然听曹丕令道:“曹仁领一军从濡须出,曹休领军从洞口出,曹真领军从南郡出。朕随后领军接应。”
那马良急忙写好营图,回川见孔明。孔明看了图本,拍案大叫:“是谁叫主上如此下寨,你回去可斩了。”
马良说:“是主上自己的想法,非是他人之谋。”
孔明叹息说:“汉朝气数休了。倘若陆逊用火攻,如何解救?你快速回去告诉天子,改屯诸营。”
马良说:“若陆逊胜了,怎么办呢?”
孔明说:“陆逊不敢追来了,成都还可以保住。”
马良问:“陆逊怎么不敢追呢?”
孔明说:“他得防备魏军袭吴。主上若败,去投白帝城躲避。吾入川时,在鱼腹浦己伏下十万兵。”
马良速回见刘备,孔明回到成都调拨军马。
陆逊升帐,召集大小将士,发出作战命令。说:“我自受命以来,未曾作战。刘备领着江南诸军十分冒进,今谁敢去取?”
韩当、周泰、凌统应声而说:“某愿去!”
陆逊却不用他们,叫末将淳于丹说:“吾与你五千军,去取江南第西营蜀将傅彤所守。今晚就要成功。我亲自领兵接应。”
陆逊又叫徐盛、丁奉:“你俩各领兵三千,屯于寨外五里,淳于丹败回,就出击追兵,救应淳于丹,不可再去追杀。”
淳于丹接令后,黄昏时分出发,三更后攻进蜀寨。蜀寨早己等候多时,傅彤引军杀出,淳于丹败走。
忽然喊声大震,前面冲出赵融,领军挡住。淳于丹夺路而逃。
逃到一山前,山后番将沙摩柯领着蛮兵喊杀出来。
淳于丹死命逃走,后面三军追赶。离寨五里时,徐盛、丁奉领吴军杀出,救了淳于丹回营。
陆逊笑着下达大战命令,“朱然领水军,船载茅草,来日午后东南风时,依计而行。韩当引军攻江北岸,周泰引军攻江南岸,每人手执茅草一把,内藏硫黄焰硝,带上火种。顺风举火,烧他西十屯中的二十屯,每间一屯烧一屯。各军带好军粮,昼夜追杀,要擒住刘备,不让他翻身再来。”
刘备也在营中思索破吴之计,忽然帐前中军旗幡,没有风自己倒下。刘备问程畿:“这是什么征兆?”
程畿说:“莫非陆逊要出击了?”
这时有人报:“山上远远望见吴兵沿山向东而去。”
刘备叫关兴、张苞各引五百骑去看住吴军。
黄昏时分,关兴回奏说:“江北营中火起。”
刘备急令各营注意吴兵来袭。
初更时分,东南风大吹。御营左屯有火冲向天空,很快右屯又冲天一道火光。吴兵喊杀声大起。
御营中有往左屯冲的,有往右屯跑,相互冲突,死者无数。先主刘备急上马,奔冯习营。
到时,营中火光连天。江南、江北一齐火举,照耀如白天。
刘备拔马投西而走,徐盛发现追击。
刘备正逃着,前面一军拦住去路,吴将丁奉引军拦住。
刘备受到前后夹击,往西下张望,没有逃路。忽然一军狂暴杀入重围,张苞救了先主,带着御林军奔跑。
前面遇上了蜀将傅彤,刘备令合兵一处,逃到马鞍山。
陆逊领着大队人马将山围住。先主在山上遥望,西十屯大火连天,一片熊杀之气,江中尸体重叠,塞满了江,顺流漂下。
次日,吴兵开始西下烧山,火往山上逼,刘备惊慌。火光中,关兴引数骑杀上山来,伏地请说:“陛下,马鞍山下可久停,速奔白帝城再图进取。”
刘备说:“谁敢断后?”
傅彤说:“臣愿以死当后。”
先主杀下山来,关兴冲在最前。
吴兵追杀刘备,个个争功。
刘备令脱下袍铠,道中焚烧,以断追军。
前方,吴将朱然引军从江岸边喊杀而来。先生叫道:“朕死于此了。”陆逊引着大军也从山谷中杀来。
天微明时,又是喊声震天,却是朱然军纷纷被杀落涧,赵云领军杀来救驾。
陆逊令军急退。赵云冲来时,遇上朱然,朱然想挡赵云,赵云只一枪刺杀朱然,救出先主,投白帝城。
到白帝城时,先主身边仅有百余人。先主说:“朕虽逃脱,诸多将士还在危难中。”
赵云说:“陛下且在白帝城歇息。臣再引兵去救。”
傅彤为刘备断后,被吴军围住。丁奉大叫:“刘备己被擒获,你还不早降?”
傅彤叱骂:“我乃汉将,怎能向吴狗投降。”引兵冲突,奋力死战,口中吐血,被乱枪刺死。
蜀祭酒程畿,被吴兵追至江边,拔剑自刎。
吴班、张南久围彝陵城,攻打不下。冯习到来说:“先主兵败。”急引军去救先主。孙桓这才松了一口气。
吴班、张南引军急走,遇上吴兵杀来。背后孙桓追杀。张南、冯习战死。
吴班杀出重围,遇上赵云,救回白帝城。
蛮王沙摩柯被周泰杀死。蜀将杜路、刘宁投降。
孙夫人听说先主战死,驱车到江边,望西遥哭,跳下江死了。
陆逊领兵追杀,离夔关不远,看见前面临江傍水之地,一阵冲天杀气,突然出现。急勒住马对众将说:“前有伏兵,三军不可轻进,速退十余里。”
有哨马前去探视,回报说:“没有看见一个军卒。”
陆逊在高处望着,那明明有杀气冲起。日将西沉,杀气更重。叫寻土人问明道理。
土人说:“此处地名鱼腹浦。孔明入川时,经过这里,摆下乱石八九十堆,布阵成气。因此内中常有杀气冲起。”
陆逊好奇,笑着说:“孔明在用惑人之术,不足畏惧。”首先进入石阵中观看。
此时日暮,部将说:“天晚了,请都督早回。”忽然狂风大作,飞沙走石,怪石竖立似剑,乱石阵中竟有江水涛声,剑击鼓鸣。
陆逊大惊:“吾中孔明之计。”在乱石中乱走,不知如何回去。
忽然有一老人站在马前,笑着说:“将军想出此阵吗?”
陆逊说:“请长者引导出去。”
老人扶杖慢慢行走,一点妨碍也没有。出来时己至山坡上。
陆逊问:“长者什么人呀?”
“老夫是孔明的岳父黄承彦。孔明入川时布下此阵,名八阵图。反复八门,每日每时变化,可比十万精兵。老夫在山岩上看见将军从死门进入,料定不识此阵。”
陆逊问:“可教授八阵国法术么?”
“变化无穷,不可学啊。”
陆逊拜谢,领军回去。
左右说:“刘备兵败,困在白帝城,为什么不乘势攻城呢?”
陆逊说:“攻杀刘备也只能到此为止了。孔明难道知道有此事发生吗?预先布阵挡我。”
陆逊对左右说:“吾虽不及孔明,也不用惧他。我所担心的是魏主。想他此时趁虚来袭东吴,我就更恨曹丕了。”
陆逊领兵还退不到二日,有三处人马来报:“魏兵从濡须、洞口、南郡三处出来,总兵力达到数十万,己到边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