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一将山鸡扔进玄一怀里,声音嘲讽。
萧碎嘴脸色铁青,刚要开口,却被孙霸一鞭子抽在背上:“吵什么,再不走,老子打断你们的腿!”
队伍重新上路,萧祈之望着洛一的驴车,想起方才她喂上官白璃吃酥饼的模样。那是他从未见过的温柔。
他攥紧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洛一,你等着,总有一天,我要让你跪在我脚下!”
王氏听见他的低语,眼底闪过狠厉:“祈之,咱们忍过这阵子,等找到机会总有办法对付她的。”
她望向远处的山林,声音渐低。
巳时,衡州城郊里。
洛一靠在上官白璃肩头,看着车外渐渐清晰的城楼。
衡州城的城门洞开,却不见往日的商贩云集,只有几个面黄肌瘦的百姓坐在墙角,啃着草根。
“夫人,前方有流民堵路。”玄一骑马靠近,低声道。
洛一掀开窗帘,看见数十个流民跪在路中央,为首的老者捧着破碗,眼里满是哀求。
“给点吃的吧孩子们己经三天没吃东西了……”老者声音沙哑。
萧碎嘴趁机起哄:“听见没有?连叫花子都比你有良心,小贱人,还不把你的肉脯拿出来!”
洛一唇角冷笑,她指尖凝聚着细风卷起地上的积雪,在萧碎嘴面前化作了冰锥。
只听见他惨叫着后退,却被孙霸一脚又踹在了背上:“再废话,老子把你扔去喂狼!”
“玄一,给他们些粟米。”洛一淡声道。
上官白璃望着她冷硬的侧脸,伸手握住她指尖轻声说道:“夫人不是冷心之人。”
“我只暖该暖的人。‘’
”比如你,瞎子,等会儿到了城里,想吃什么?”
洛一转头看着他,眸子里全是他的影子。
上官白璃的指尖着她掌心的薄茧:“夫人喂什么,我吃什么。”
洛一耳尖发烫,却在听见流民的哭声时,忽然收敛了笑意。
她望向衡州城的方向,想起王员外暗室里的地契,那上面,可盖着三皇子的私印。
“阿璃,等会儿入城后,你别出手——我想看看,三皇子的人,能猖狂到什么地步。”她轻声道。
上官白璃低头吻她眉心,软剑在腰间轻颤,他声音柔软如樱花:
“听夫人的,但你若有危险,我定不会袖手旁观。”
洛一靠回他怀里,听着车外流民的感恩声,唇角勾起冷笑。
衡州城,怕是要掀起一场血雨腥风了。
午时,衡州城粮行里。
“砰!”
洛一抬脚踹开粮行大门,掌柜的刚要呵斥,却在看见她腰间的透骨钉时,瞬间闭了嘴。
“把你们东家叫出来我要收粮。”她冷声开口。
掌柜的哆嗦着后退道:“客、客官说笑了,小店哪有什么东家…”
“没有?三皇子的产业,也敢否认?”
洛一微微的挑眉,指尖凝聚风刃割开他的衣袖,冷声道。
掌柜的脸色一下就变了,他刚要转身逃跑,却被上官白璃一脚踹翻在了地上。
他蒙眼青绸下的眼神冷冽,软剑抵住了对方咽喉冷冷的问道:“说,暗桩在哪?”
掌柜的浑身发抖,瘫在地上指向前方的城隍庙:“在、在那里…求你们饶命。”
洛一扬了扬红唇,从袖中摸出一锭金子扔在地上,冷声道:“明日此时,把粮食送到城西破庙,若敢耍花样“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上官白璃望着她狠厉的模样,抿唇轻笑。
他伸手揽住她腰肢,在她耳边低语:“夫人这般飒爽,为夫竟又有些心动了,不如今夜我们…”
“闭嘴!”
洛一瞪了他一眼,却在看见他眼底的戏谑时,马上又收了声。
她勾住他脖子,在他唇上轻啄:“等办完正事,随你怎样,不过现在先去会会三皇子的人。”
上官白璃王指尖着她掌心,扣住她指尖走向街角,沉声道:
“听夫人的,若动起手来,夫人记得躲在我身后。”
洛一望着他挺首的脊背,胸口发烫,她握紧他的手,任由他带着自己走进寒风里。
雪又下了起来,落在衡州城的青石板上,却融不化人心的贪婪。
未时衡州城隍庙里。
洛一踩着青石板走向城隍庙,鞋底碾过结冰的血渍。
上官白璃紧跟其后,软剑在袖中轻颤,蒙眼青绸被风掀起一角,露出的右眼映着庙门斑驳的朱漆。
“夫人,小心。”
他伸手按住她肩膀,指尖凝聚内力震开虚掩的庙门。
灰尘扑面而来,洛一微微眯眼望去,只见供桌上摆着三皇子的暗纹令牌。
十八个黑衣人呈扇形散开,袖口绣着的毒蛇图腾在阴暗中泛着冷光。
“三皇子的‘蝮蛇卫,夫人退到我身后。”上官白璃低语,软剑出鞘带起一片寒光。
洛一唇角勾起一抹弧度,她指尖凝聚的风刃割开了左侧刺客的咽喉。
“退?瞎子,你看好了,这才是我的手段。‘’
只见她的风刃如梨花纷飞,卷起地上积雪化作冰锥,眨眼间刺穿了三人的咽喉。
为首的黑衣人瞳孔一缩,刚要发信号,却被上官白璃一剑封了喉。
洛一踢开脚边尸体,风刃抵住最后一名刺客手腕,冷声道:
“说,三皇子在衡州城的粮草囤在哪里里?”
刺客咬破毒囊的瞬间,洛一风刃己划开了他的嘴角。
她摸出一粒红色药丸灌进对方喉咙,眸子有嗜血的杀意,声音冷如冰渣子:“
想死?我偏不让你死,这是‘百日腐骨散’,七日之内若不说出秘密,骨头会从内而外腐烂成灰。”
“我说,在城西地窖,还有萧家的人今晚子时来取粮。”刺客颤抖着指向神像后的密道。
洛一抬眸与上官白璃对视了一眼,然后转身回了营地。
萧祈之果然按捺不住了,她早料到王氏会怂恿儿子铤而走险。
毕竟昨日她故意将粮车停流民堆里,就是要引这些饿鬼上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