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34年最后一天晚上,月黑风高。
狂风在海面上肆意呼啸,如同一头咆哮的巨兽。海浪被高高掀起,狠狠砸向小岛岸边,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
风浪之中,一艘渔船缓缓驶近小岛,最终停靠在岸边。船上下来一个穿黑色风衣的男青年,他裹紧衣服,提着一个皮包,向山上爬去。
半山腰的山洞口,小磊透过望远镜看到渔船靠岸,转头对刘叔说:“刘叔,朋哥回来了。”
刘叔看看表,掏出笔和纸,迅速写下了一串地址。随后,他打开墙边的一个木箱,拿出一个黑色快递袋,里面包裹着一些东西。
不久,门帘掀开,小朋走了进来。他脸上带着些许疲惫,头发被风吹得凌乱不堪,衣服也有些脏乱。
小朋用力地抖了抖身子,试图甩掉那些恼人的枯枝败叶和泥土,然而却甩不掉,他只好摘下皮手套,用力抽打起来。
小磊急忙上前问道:“朋哥,钱拿到了吗?”
小朋把手里的皮包递给小磊,得意地眨了下眼,说道:“我办事还能出问题吗,钱拿到了,你再数数。”
小磊兴奋地打开皮包,把里面的钱一股脑倒在桌子上,一沓一沓数了起来,总共20沓。随后,他又拿出验钞机,仔细清点了一遍,然后对刘叔说:“20万,都是真钞,没有问题。”
刘叔点点头,拿过皮包,把那个装着东西的黑色快递袋放了进去。随后,他把皮包和那张写着地址的纸条一同交给小朋,严肃地说道:“12点前务必送到。”
小朋接过东西,看了眼地址,又看了眼手表,觉得时间还早,便在床上坐了下来,拿起桌上的烟点上一根,面露难色。
刘叔见小朋不走,反而坐了下来,也点上一根烟,问道:“怎么了,还有事?”
小朋犹豫了一下,开口问道:“刘叔,我在你这里存了多少钱了?”
刘叔想了想说:“加上今晚这趟,你总共给我干了27趟了,总共27万。怎么,要用钱?”
小朋一边琢磨一边说:“27万,首付还差3万,还有彩礼,又得个十万八万的。”
刘叔听后,笑了一声,问道:“怎么,打算结婚了?姑娘是哪里的?”
没等小朋回答,小磊抢先问道:“朋哥,你是不是看上之前田家湾卖鱼的那个姑娘了?”
小朋叹了口气说:“对啊,就之前卖鱼那个姑娘,叫田小雪,我约她吃过几次饭,看样子对我也有点意思。”
小磊笑着说:“那姑娘确实不错,身材和长相都一级棒,可惜,就是有一身鱼腥味。”
小朋听后有些不高兴,提高嗓门说道:“鱼腥味怎么了?人家挣的是干净钱!不像咱们。”
刘叔见状,赶紧转移话题说:“没事,只要人家女孩愿意,十几万不算什么,你再干半年就挣出来了。”
小朋摇摇头说:“钱只是一方面,还没见家长呢,我听说他爸那个人挺看中物质的,这不,我打算先把房子买了,再攒够彩礼,这样去提亲也有点底气。”
刘叔点点头说:“可以理解,这年头,谁都看着钱近,咱们冒这个险不也为多挣点钱吗?没事,你要是急用钱,我先借给你。”
小朋听后高兴地说:“谢谢刘叔,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刘叔看看表,提醒道:“时间不早了,你快去送货吧。明天是元旦,晚上你买点好酒好菜带来,到时候咱们再聊聊你这婚姻大事。”
小朋用力点点头,迅速熄灭手中的烟头,起身提起皮包走出山洞,下山上了渔船。
小磊站在洞口,看着小朋驾船离开,转身回来,问刘叔道:“刘叔,你说朋哥要是真结了婚,还能继续跟咱干吗?”
刘叔皱起眉头,说道:“干咱们这行,拖家带口是大忌,要不然我怎么让你们两个孤儿跟我干呢。你记住,除非咱们以后彻底金盆洗手,否则不要有谈恋爱和结婚生子的想法。”
随后,刘叔跟小磊讲了当年的一个故事。那时,他也是别人手下的一个小弟。团伙中另一个兄弟结了婚,生了孩子,有了牵挂,结果关键时刻掉链子,坏了大事。最后他们的大哥被抓,几个兄弟也西散逃亡。
小磊听完故事后,担忧地问道:“刘叔,那怎么办?我看朋哥是真心看上那个姑娘了,恐怕劝不回来。”
刘叔忧心忡忡地说:“我也看出来了,恐怕这人是不能用了。他知道咱们所有的事,可不能轻易放他走。”
小磊试探着问道:“刘叔,难道你是想除掉他?”
刘叔抬头看着小磊,认真地反问道:“要不然呢?你以为我让他明晚买酒来干嘛?你什么时候见我喝过酒?”
小磊听后恍然大悟,可随即脸上又闪过一丝担忧和恐惧。
随后,刘叔告诉了小磊自己的计划。他打算明晚和小磊一起把小朋灌醉,然后杀掉,悄悄埋到山里。
小磊听后,面露胆怯之色,虽然一首干违法之事,可他从来没杀过人。
刘叔见他犹豫,又许诺道:“事成之后,我把小朋之前挣的钱分一半给你。”
小磊见钱眼开,鼓起勇气答应道:“谢谢刘叔,明晚我一定配合你把事情办妥。”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两人一首等到第二天晚上十点,始终不见小朋回来。而且诡异的是,两人的手机一整天都没有信号,既联系不上小朋,也无法与外界取得联络。
眼看己经半夜了,小磊疑惑地问刘叔:“刘叔,他不会是觉察到咱们想除掉他了吧?”
刘叔眉头紧锁,想了想说:“不应该,他没那么多心眼儿。我猜,可能是陆地上出了什么大事,要不然咱们的手机怎么今天一首没有信号呢。”
小磊一边纳闷,一边自言自语道:“难道是发生大地震了?不应该啊,咱们这里也没感觉到啊。”
刘叔思索片刻,说道:“不管是什么事,咱们先看看这里的东西能维持多久。”
随后,两人盘点了山洞里的食物,主要有一些方便面和火腿肠,如果一天只吃两顿,勉强能支撑一星期。
一首以来,为了不引起注意,他们伪装成渔民,只靠一艘渔船在夜间来往于小岛和陆地。而如今,那艘船被小朋开走了,两人没法去岸上查看情况,只能在岛上苦苦等待。
一天接一天,两人时不时看向海上,暗自揣测小朋未归的原因和陆地上的状况,同时又担心食物耗尽后被困孤岛的处境。两人还数次拿着手机来到山顶,然而一首没有信号。
就这样,不知不觉一个多星期过去了,两人的食物己经消耗殆尽。最后实在没有办法,他俩只好从海边捕捉一些小鱼小虾,从山上找些野果和泉水,勉强维持生存。
一首到第12天中午,就在他俩几乎快要撑不下去的时候,忽然发现一个老人正独自划着一艘小木船缓缓靠近小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