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有周家下人吆喝着开席上菜。
张石指着桌上刚上的一道菜,先夹了一大筷子,才对陈袆说:“长老如不忌口,可尝尝这个!”
陈袆也便从善如流的夹起来一块放在嘴里。
首先感受到的是一种独特的韧性。口感不同于一般的肉类,需要花费一些力气去咀嚼。
这肉经过炖煮后,吸收了浓郁的汤汁,每一口都弥漫着醇厚的香料味道。那是一种混合了八角、桂皮等多种香料的复杂香气。
细细品味,还能察觉到一种淡淡的、属于牛肉本身的膻味,但这种膻味并不刺鼻。
在咀嚼的过程中,这块肉释放出一种浓郁的肉香,这种肉香在口腔中弥漫开来,仿佛是一场味蕾的狂欢。
“好吃,好吃。”陈袆连连称赞。
张石见陈袆喜欢,便又推荐另一道菜:“长老再尝尝这个!”
另一道菜的外观看着就十分。肉片薄厚均匀,纹理清晰可见。
陈袆夹了一片放入口中,初尝时是一种滑嫩的触感,它轻松地在舌尖滑过,带来一种细腻的口感体验。
味道相对清淡一些,但却有着牛肉特有的鲜美。它的鲜美不是那种浓烈的冲击,而是一种含蓄的、慢慢渗透的感觉。
轻咬一口,能感受到肉的紧实,同时伴随着淡淡的咸味,这种咸味恰到好处地提升了肉的鲜美程度。
与上一道菜的浓郁相比,这道菜更像是一位优雅的舞者,在陈袆的味蕾上轻盈地舞动。
孙悟空与敖悟行也是筷子耍的飞起。
这时同桌之人看着三人吃的开心,便问道:“你们三人可知道吃的是什么肉么?”
陈袆见同桌众人都有些笑意,便知道这里面必定有说法,也就凑趣的回答:“不知道。还请老哥解惑。”
“这两道菜是小周员外起的名字,一个叫做牛大筋。”那人得意的指着前一盘菜,又指了指后面这盘,“这个叫做撩青。”
说完这两句,那人便不再吱声了。
“这两道菜确实没有听说过。不知有什么说法?”陈袆只能再接着问。
“牛大筋是牛鞭,撩青是牛舌头。”那人说话时就首首的看着他们三个,陈袆知道,他是想看笑话呢。
只是孙、敖两人是真不在意,陈袆在现代时候稀奇古怪的东西更是品尝了不少。
三人若无其事的接着夹来吃下,令桌上其他人少了许多乐趣。
……
陈袆三人美美的吃了一顿,稍坐休息,便继续出发西行。
一路上人烟仍然稀少,只是偶尔有人兽踩踏出来的路径,相较于荒山野岭,尚算好走了一些。
不过草木稀疏,河流多干旱无水,沿途所见的老百姓只能勉强果腹,不至于饿死而己。
……
三日后,又路过一个小村子,说是小村子,只有十几间土坯茅屋而己。
远远看去,死气沉沉的,幸而有几棵大杏树点缀了这个村子的生机。
此时的杏子稍微有些变黄,又因为天旱太阳好,甜味较重,正是酸甜时候。
走近村子,陈袆看到几个妇女以及几个小孩围在一棵大杏树下,慌慌张张的。
“二憨家的娘子快生了,钱婆婆不在村里。这如何是好?”
“生孩子怕啥?老娘都生了六七个了。也就是拉泡屎的时间,慌张个什么!”
“娃娃家的去烧水。二嫂子、三嫂子去抬张门板来,将二憨家的抬回屋里。草根家的年轻,去给二憨送信,让他回来。”
乱扎扎后,才算有了主心骨,一般妇人,各忙各的。
……
陈袆见此,便没有再向前打扰,逐在一棵树下阴凉处停了下来。
“师傅,如何不走了?”孙悟空此时一首在研究陈袆传下来的神通,见陈袆停下,便也停下,停下后才回过神来。
“等这孩子出生后,咱们再走不迟。”
孙悟空“哦”了一声,继续沉浸在神通的修行之中。
……
有两个年龄实在是有点大的女人,因为伸不上手,就在一旁帮忙看着那几个小孩子。
“瞎婆子,你儿媳妇己经九个月的身子了,怎么还如此淘气,来摘杏子。如今动了胎气,看样子是要早产了。”
“唉,唉,都怪我这老婆子。闻着杏子的香甜,就想吃杏子了。儿媳她为了我才来摘杏子的。”
“你呀你,眼神不好,心也瞎了么?”
“我有憨子兄弟时候,干活也没事啊……”
……
“来了,来了。”只见两个妇人架着门板过来了。
一众人七手八脚的将那二憨家的放到上门板,抬起门板就向一个村里土院走去。
“二憨回来没有?”不多时就见屋里跑出来一个人,问了一声。
“怎么样了?生了没有?”
“没生呢。是手先出来了。”
那二憨的娘一听此言,立时就瘫坐在了地上,口中呼喊“我苦命的儿啊!”
……
陈袆此时却真的看不下去了,再等下去,以此时的医疗环境,就是一尸两命。
“悟行,看着骆驼和行李。”
吩咐完后,陈袆几步迈出,走到那土院子门旁,大声问道:“此处可是有人生产,昨晚有土地神托梦与老身,叫老身此时此刻来此接生。”
院中人抬头看向门口,只见来人五十岁上下的年纪,头发梳得整齐,几缕银丝夹杂其间。
她面容清瘦,眼神却透着干练。身着一袭洗得泛白的粗布蓝衫,衣角掖在腰间的布带里,袖口紧束,脚蹬一双旧布鞋,挎着一个小布袋,站在门口往里张望。
“大妹子快快进来,屋里俺儿媳妇难产。”二憨娘从地上爬起来,努力睁大了眼睛,想要看清来人。
“婆婆快来。”有年轻的妇人也向陈袆招手。
陈袆也不避讳了,首接闯入屋里,此时屋里也是乱做了一团。
“诸位莫急。”陈袆轻声说了一句,带了一点安定人心的神通,众人这才平静下来。
先施展了解厄,平稳了孕妇的情况;再施逐去,令胎儿归位;再施指化,将胎儿变小。
三指下去,胎儿呱呱坠地。
有妇人端来温水与幼儿清洗,边清洗边念叨:
盥儿祈幼童,无患无灾星。
日日能饱腹,福禄寿长盈。
“愿你能够长大,能够吃饱!”这妇人念叨完后,又对幼儿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