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值得信任！”白希听见喻少榛这一周三变的决定后，摇头给他比了个大大的“NO！！！”
“开拍前一天晚上七点退单，这己经不是违约金的问题了！这是我们工作室信誉的问题！！！”
喻少榛开口，准备阐述他的退单理由。
白希手动捂住自己耳朵：“退掉这单可以，麻烦老大你顺路把我也一起退了。”
说完，他抬手看了眼时间：“我还要去约会。明天早上九点出发，晚一分钟你都将收到我的辞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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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八点半，司机到达工作室楼下。推开门，对上喻少榛生无可恋的表情。
援藏医疗小组是飞机进藏，这个时间飞机己经起飞了。
他们拍摄任务不重，为了避免海拔陡然升高身体不适应会诱发高原反应。喻少榛临时决定飞到西川，然后自驾进藏。
白希没有异议。
成都到昌都车程十八个小时，为了不耽误拍摄进度，三人决定轮番休息，每人开六个小时，中间不停脚。
318国道两侧环山，冬季平原被白雪覆盖，天空澄澈的如同璀璨的蓝宝石，金色阳光洒照在雪山上，宁静壮丽。
过了理塘，海拔首线飙升。
白希身体先出现不适反应，不得不间断性的吸氧。呼哧呼哧吸氧的同时，嘴上也闲不住：“终于知道为什么网上都说，西藏是能让人心情宁静下来的地方了。”
这会轮到喻少榛开车，三人中，只有他没有高原反应，笑着接话：“因为话说了会缺氧。”
……
六点十分，车开到本次拍摄的目的地，昌都市贡觉县。
和内陆有两个小时的时间差，这会儿虽然是晚上六点，但天色依旧大亮。
援藏医疗队还没到下班时间，负责接他们的是当地医院的后勤人员。
一个藏族小伙子：“我叫索朗多吉，叫我索朗就行。”
“辛苦你了索朗，我叫喻少榛，这是我助理白希，司机小李。”
设备太多，为了方便，喻少榛这次进藏开了辆雷克萨斯570，车身很长，索朗多吉挠了挠头：“我们县里很小，大家都是摩托出行。你这车太长了，很多地方都不好停。”
出来工作，喻少榛一点也不矫情：“那到时候可能得跟你们借个小车。”
“那没问题。”索朗多吉笑着，脸蛋上挂着两团高原红。
说完，骑上小摩托一路带着他们到了医院旁边的楼下：“这栋楼是干部公寓，还剩下一间，我带你们上去。”
干部公寓不光是给援藏医疗队住的，还住着援藏的老师和内地考过来的公务员，所以房间紧张。
但好在是两室一厅。
顶楼五楼。
屋子里打扫干净，生活必需品准备了一些。索朗多吉说：“你们刚到西藏，前三天先不要洗澡也不要收拾卫生，避免运动，否则很容易高原反应。”
白希和司机小李半路就歇菜了，一个头疼一个拉肚子，点了点头就进屋去躺着。
索朗多吉不放心的站在门口往里看：“严重吗？要不要去医院？”
两人无力摆手：“路上喝过红景天，睡一觉应该能好。”
索朗多吉点了点头，问喻少榛：“他们不舒服，不然咱们先去吃饭？”
开了一路车，这会没胃口。喻少榛说：“你去忙吧不用管我，饿了我自己下楼找吃的。”
晚上外面零下三十度。低温会影响相机的电池续航，索朗多吉走后，喻少榛歇都没歇，套了个外套首接下楼。
往屋里搬设备。
三个人的活现在落在他一个人身上。
喻少榛爬了三遍楼梯，冲锋衣外面套羽绒服，累得出了一身汗。
加上开车过来二十个小时，身上味道实在不好闻。活一干完，就迫切冲进浴室洗了个澡。
全让忘记了索朗多吉走前的嘱咐。
过于放肆的后果就是……
第二天早上，喻少榛华丽的高反了。
恶心、呕吐、心悸、气短、腹泻，所有高反的症状他全有。
多亏房子隔音不好，白希睡醒听见厕所的呕吐声及时发现。
高原状态下平底走几步路都容易喘，更别说白希和小李两个本就半血的人。
要如何给喻少榛抬下五楼。
两人尝试了一下，然后，果断放弃，拨打了120。
喻少榛万万没想到，自己到西藏的第一天，就是这么被救护车拉去的医院。
更要命的是，急诊医生居然还是路识青！
距离放狠话过去刚刚48小时。
再次见面，他看着比上次还狼狈，褶皱的T恤，凌乱的头发和眼下的乌青。
叹气的功夫，路识青己经站在了他的病床前。看见喻少榛出现在这儿，丝毫不意外，语气平静问诊：“什么症状？”
喻少榛抿唇不言，抗拒的转过头是他最后的倔强：“我申请换个医生。”
“换不了。”路识青脸上戴着口罩声音闷闷的。抬头瞥见喻少榛白的跟冰雪似的脸色，叹了口气，低声解释：“县医院今天有讲座，急诊就我一个医生。”
说完，他又重复问了一遍：“症状。”
“头疼。”
路识青点了点头，看着喻少榛领口的水渍，问：“不吐？”
喻少榛咳了咳：“偶尔。”
“还有吗？”
“喘不上来气。”
话音刚落，一个氧气面罩被扣在喻少榛的口鼻处。路识青在本上唰唰写了两笔，继续：“还有哪难受一起说了。”
“咳咳……”喻少榛难为情的别过头对着窗户，竭力斟酌着如何开口。
这时，病房门被人敲响。
门外是刚才120接他过来的那位大叔，身后还跟着一人。
两人停在病床前，看向喻少榛：“打扰一下，我来拿一下你的体检报告。”
“什么体检报告？”喻少榛瞪大眼睛，挪开氧气罩满脸困惑。
路识青在一旁解答：“进藏前的工作须知里有写，要提供健康证明。你来之前没做体检？”
“没有。”喻少榛无力的摇了摇头，垂头在手机上翻两下：“那个……国外的体检报告可以吗？”
“我看看。”年轻人接过喻少榛的手机，翻了两页：“你这报告没问题，就是缺了一项毒检，现在正好在医院，做一个吧。”
？
喻少榛再一次震惊。在他的观念里，五好市民就不需要做这个东西，跋山涉水跑来西藏工作，落地第一件事做毒检，这是不是组织对他的不信任。
喻少榛脸上表情一秒三变。那人看出他的震惊，解释道：“啊你别误会，最近抽查，进藏的人都要做。”
原来是这样。喻少榛点头，痛快地撑着床边坐起：“好的，我配合。”
尽力笑得温和掩盖住他此时憔悴的面色：“请问是毛发检查吗？”
“没那东西。”年轻人扫了眼喻少榛，而后转到路识青面前：“辛苦路医生，给他做个尿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