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满盯着两个长辈出了病房,哼了一声,嘴里吐槽道:
“你叔说的什么话,说得好像我着急嫁到你们何家似的!”
我:“……”
捧着她的头轻轻扭了过来,只见她翻着白眼,一副拽拽的样子。
“那咋的?你还有别的想法?”
把眼珠子从天花板移到我的脸上,小满一副冥思状,几秒才回道:
“那咋的?就不能你嫁给我吗?正好这些天到我家认认门,体验下上门女婿的感觉……你想啊,你爸妈都不在了,可我爸还在啊,到时我们一家三口也不用分开!多好!”
我不知道这些话是小满一时心血来潮的还是她早就想过的,而我是从来没有考虑过,或者说这对于我来说并不重要,只要能跟她在一起住哪里都一样,毕竟我就孤身一人。事实上小满的想法还挺不错,那样的生活一定也很幸福,如果白叔……
小满似乎陷入了幻想,抿着嘴一阵停顿后碎碎念道:
“白何氏……”
我真真蚌埠住了,猛地吸了一口气胸部有些疼。
“嘶……”
看着我按着自己的肋部,小满依旧收敛不住自己的表情,道:
“白何氏!你就算喜欢这个称呼也不用那么激动吧!”
“我求你别再提这三个字了,我怕晚上做梦我爸妈上来骂我!”
我装出一副痛苦状,白小满连连说道:
“好好好,暂时先不这么叫你,真没劲,至于么!胸带要不要弄紧点?”
小满说着就要上手,我赶紧阻止道:
“不用不用,我好多了,你早上弄得挺紧了,有点难受!”
“你们男的就是忍受力不行,轻松惯了!”
“朋友,这跟你们穿的那种不是一回事?我断了两根肋骨诶!”
“谁是你朋友!再说一遍!”
我嘿嘿一笑,伸手抓住了小满指着我的手指,又把头凑了过去,心血来潮对她说道:
“我说错了,何白氏!”
“这可是你先动手的,你就别怪我以后就叫你那三个字了!”
“只要你别当着别人的面叫,我无所谓。”
“可以考虑考虑!”
近距离看着小满精致的妆容,情绪一到我在她嘴上亲了一口,也在此时房门被推了开来……
收回嘴,只听门口二叔的声音传来:
“老白你不是要上厕所吗?走走走,我这也有点想尿的意思,让他们再亲热会……小易,你悠着点。”
我略显尴尬,哦了一声,而小满凶巴巴盯着我显得无语透顶。
白叔道:
“你说你这些年怎么一点长进没有,五十多的人了还口无遮拦,水深不语,人稳不言……走吧!”
“走走走,别拽你那臭词了,你不是不知道我总共就上了九年小学……”
……
朝小满傻笑一下,我说道:
“白叔还是稳稳的……”
“废话,那是我爸!”小满说着回头看了己经闭上的门,回过头来时脸变得沉闷,说道:
“最近我总感觉他有事瞒着我!”
有些心虚,我问道:
“怎么了?”
“说不上来,就是感觉。”
这或许就是父女连心吧!情绪因此低沉下来,我甚至有种冲动想要把实情告诉小满,可似乎我们都承受不了这样的后果,就连想我都不敢去想小满知道后会是怎样的一种痛苦,只能违心地安慰自己,白叔是对的。
我也知道,越是往后,这个秘密越是难以启齿。
“小满,不管发生什么,白叔永远是世界上最爱你的人!就算他有事瞒着你,也一定是出于对你的爱。”
“嗯,有可能是我想太多了!”
想了想,我试探性问道:
“那如果我也有事瞒着你,像白叔一样也是出于爱你,你会原谅我吗?”
“你说呢?”小满说得很认真,从她的表情里我看到了答案,一个我不想要的答案。
“说吧!”
“说什么?”
“你到底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和小满对视着,我感觉空气都凝滞了般,我答应过白叔,可是为什么简单回复她“没有”两个字都那么难。
“我说的是如果,我就是自不量力,想看看自己在你心目中的地位有没有白叔重!嘿嘿”
“你不仅是自不量力,还有点心里变态!连我爸的醋都吃!”
自嘲一句后我赶紧转移了话题,可无论说什么,心里总是带着些愧疚,带着些忧伤。
叔叔和白叔再次回到病房,不久后,陈家父子终于在门口出现了,白叔把小满叫了出去,我不清楚他是出于何种考量,而小满倒也听话地出了病房。
陈宇的父亲,叔叔口中的陈二狗,年纪看着和我二叔差不多大,皮肤黝黑,身材臃肿,脸上横肉居多,五官倒也不差,和陈宇有几分相似。他全身散发着暴发户的气息,眉宇之间有股狠劲,看起来就不是个善茬。
在我看来,陈宇身上也是有这些东西的,只不过他用外表的体面掩饰了这些。
陈二狗一看到白叔便伸着双手朝他快步走近,眼里丝毫没有我的叔叔何老二。
“白局!哎呦,好多年没见了,还是那么威武。”和白叔握了下手,他对身后同样陪着笑的陈宇说道:
“这是白局长,白局,这是我儿子。”
“白局长。”
白叔没什么表情,打量了陈宇一眼后收回了自己的手,看向了我叔。
叔叔从口袋里掏出了烟,给自己点了一根,这还是我醒来后看到他抽的第一根烟,抽了一口,他说道:
“陈二狗!听说现在混得不错,全杭州的建材生意,你占了一半!”
“老干啊,别听人瞎说,我就是勉强过日,跟你比不了,上次听谁说你都在广东都开连锁酒店了是吧?”
老干,大概是二叔以前的外号吧。
“你要跟我比那确实比不了,水平在那摆着!废话少说,知道今天为什么叫你过来吗?”
陈二狗看了我一眼,眼里闪过一丝阴狠,很快又换成了一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老干啊,你这话什么意思?这么多年没见我还以为你是要跟我叙叙旧!正好白局也在,我哪有不来的道理!”
二叔二郎腿,语气不急不慢说道:
“你少跟老子装,问问你那个狗崽子都干了什么?”
陈二狗先是愣了下,看了一眼白叔,见他没有任何表示后便转身对陈宇说道:
“兔崽子,在外面给我惹什么祸把你何叔给得罪了?”
“爸,没有啊……何叔,您是不是搞错了?”
白叔插话道:
“听说你和何易是同学?”
“没错,白局。”
“既然是同学,他又伤着,怎么不打个招呼啊!”
陈宇看也没看我,停顿了没两秒回道:
“是这样的白局,前些天和何易因为一点小事发生点不愉快,我心里有愧,不太好意思面对何易!”
“略有耳闻,那天还是我帮小易找到的人。”
陈宇露出惊慌之色,陈二狗替儿子解围道:
“这件事我也知道,白局啊,现在的年轻人可不比以前了,玩得开,尤其是二十来岁的姑娘,喝多几杯开个房很正常,我这不争气的儿子,我老是让他不要和不三不西的女人瞎搞,他就是不听,等哪天被人缠上他就知道厉害了!说起来我还得谢谢何家的侄子。”
说着他看向了我,露出令人恶心的笑容,朝我走近两步,说道:
“听陈宇提到过你,今天一见,真是一表人才啊,这是伤哪了?怎么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