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时刚过,护城河突然泛起胭脂色的涟漪。卖夜宵的张婶正要收摊,竹匾里的馄饨皮突然自行包成小脚形状,馅料里混着缕缕青丝。她惊恐地掀开蒸笼,十二只白面馒头正在渗出猩红汁液,在雾气中凝成"囍"字。
"第八个了。"王警官将失踪者照片摊在石桥上,"都是穿红裙的姑娘,最后出现在..."他突然噤声,桥墩下的水面浮起件嫁衣,金线绣的鸳鸯瞳孔里嵌着失踪者的身份证。
“林大师,这事有得有劳您去看看了。”王警官搓的双手,不好意思道。
第二天的子时,当林小满来到目的地时,林小满的鞋底粘满白色槐花,每走一步都发出骨骼碎裂的脆响。玄猫突然跃上老槐树,翡翠瞳孔映出树洞里的景象——九具新娘装扮的腐尸呈莲花坐姿,发间别着的槐花蕊里蜷缩着微型骷髅。
"不是失踪,是配阴婚。"他扯断缠在树根的傀线,线头沾着龙腾建设特制的尸油,"有人在用活人生魂喂养葬龙潭的阴阳道。"
话音未落,河面突然飘来两支队伍。东边是漫天纸钱的送葬队,西边是锣鼓喧天的迎亲队。当黑白队伍在桥中央交汇时,十六抬棺轿与八抬花轿轰然相撞,炸开的纸人碎片里飞出三百只血眼乌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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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爷来接亲啦——"喜婆的声带像老旧磁带卡顿,她掀开轿帘的瞬间,林小满的重瞳刺痛——轿中端坐的正是昨夜失踪的少女,盖头下伸出的却是森森白骨。
玄猫炸毛跃向棺轿,利爪撕开黑缎露出青铜轿身。本该躺着尸体的内衬上,用胎盘血绘着完整的葬龙潭星图,失踪少女们的生辰八字正沿着龙脉排列。
"红煞冲喜,白煞送葬。"穿血色唐装的老者从雾中走出,袖口睚眦纹与龙腾建设标志严丝合缝,"三百阴魂开道,方能在七月十五请动葬龙潭的阴阳摆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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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小满扯开衣襟,阴阳鱼纹在胸口灼如烙铁。玄猫化作青光撞向老者,翡翠光束洞穿其天灵盖——飞溅的不是脑浆,而是浸泡着槐花的尸水。铜钱剑刺入轿底时,三百张婚书从暗格喷涌,每张都系着缕被傀线缠绕的生魂。
"你们才是真正的阴轿!"剑锋挑开少女的凤冠,露出颅骨内旋转的千机盘碎片。翡翠瞳孔映出骇人真相:每具新娘尸身都是移动的阵眼,正将全城气运导向葬龙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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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雾中的槐花突然集体凋零,落地化作指甲盖大小的纸钱。卖花姑娘小蕊掀开竹篮,本该是茉莉花的枝条上,突然开出三百朵血红的槐花。她惊恐地发现手腕浮现莲花咒印,耳边响起玄猫的残音:"等...七月十五......"
林小满踩碎最后一块千机盘残片,青铜碎屑上的谶语正渗出黑血:
**红妆白骨轿
阴阳渡魂桥
待到中元夜
万鬼朝天朝**
殡仪馆方向传来连绵的唢呐声,九十九顶红白轿子正在雾中重组。玄猫的断耳突然渗出血珠,在地上绘出完整的葬龙潭龙脉——正中央的殉葬坑位置,赫然是三十年前孤儿院的遗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