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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小满的指尖在龟甲上犁出血沟,玄猫叼来三根沾露的蓍草。五脏锁魂阵己到极限,七窍渗出的黑血在卦盘上汇成"归"字。
"咳咳...竟是乾山艮向..."他抹去眼前血雾,认出卦象所指的方位——正是幼时居住的苍梧山老宅。玄猫突然焦躁地挠地,翡翠瞳孔映出卦盘底层的暗纹:三百年前林家先祖的迁居路线,与此刻卦象完全重合。
追兵的鎏金铃在十里外响起,林小满咬碎后槽牙,将最后三枚铜钱嵌入涌泉穴。这是《钦天密录》记载的"燃命遁",每息消耗一天阳寿。
老宅的朱漆大门爬满血藤,门环上挂着的铜锁早己锈成青绿色。林小满踉跄栽进院中时,玄猫突然炸毛——井沿的青苔下露出半截槐木钉,钉头刻着祖父的符咒。
"原来如此..."他抚过门楣凹陷的八卦纹,想起儿时总爱骑在这里玩耍。彼时以为的装饰花纹,实则是镇宅大阵的阵眼。
陈五的肉臂撞碎门楼的刹那,院中九棵老槐无风自动。祖父的声音突然在梁间回荡:"乾三连,坤六断——"林小满福至心灵,咬破舌尖喷出血箭,精准击中檐角三枚暗藏的铜铃。
地窖铁门在铃声中轰然开启,寒气裹着陈年符纸涌出。玄猫率先扑入黑暗,撞翻的陶瓮里滚出个褪色襁褓——正是林小满婴儿时的衣物,心口处缝着半片龟甲。
追兵踏入院门的瞬间,地面浮现巨大的阴阳鱼。林小满将染血的襁褓按在阵眼,三百道祖辈虚影破土而出。他们脖颈皆缠着青铜锁链,锁链另一端没入地窖深处。
"林家列祖在此,谁敢造次!"祖父的残魂手持桃木剑,剑穗上的铜钱与林小满怀中玉佩共鸣。陈五的肉臂突然痉挛,巫祖的嘶吼从地底传来:"原来是...镇龙钉..."
地窖尽头是口青铜古井,井绳上串着九代林氏族长的命牌。林小满按密录所述割开掌心,血珠滴在井沿的饕餮纹上——这竟是用整块镇龙石雕成的往生井。
玄猫突然跃入井中,再浮起时叼着把骨钥。井水倒映出的不是此刻,而是满月宴场景:祖父将哭嚎的婴儿放入井中,井底伸出九条青铜锁链缠住襁褓。
"原来我才是镇物..."林小满惨笑着扯开衣襟,心口的莲花咒印正与井底符文呼应。追兵杀到的刹那,他抱着玄猫纵身入井,九代先祖的残魂化作锁链封住井口。
井底别有洞天。八十一盏长明灯环绕石台,台上供着半卷《钦天密录》真本。玄猫的翡翠瞳孔映出真相:林家世代以五阴命格为灯油,镇压着巫祖左眼。
当林小满翻开真本末章,祖父的血字浮现:"破而后立,五转通天"。九盏命灯突然爆燃,火光中浮现三百年前场景——首任监正与灵巫教主竟是孪生兄弟,共铸千机盘是为镇压巫祖。
"该结束了。"林小满将五枚铜钱嵌入眼眶,玄猫化作青光没入心口。井外传来陈五的惨叫,巫祖之力正被往生井反噬。
晨光穿透井口时,苍梧山响起龙吟。新生的阴阳鱼纹在林小满额间流转,而静清斋废墟中,半块监正令正在灰烬里泛着血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