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光劈裂青砖的刹那,林小满后颈的莲花咒印突然暴凸。血管在皮肤下扭成诡异的卦象,西转时强行压制的暗伤如毒蛇出洞,疼得他眼前炸开万千金星。
"就这点能耐?"陈五的肉臂化作巨蟒缠住玄猫,腐臭的唾沫星子溅在林小满脸上,"连钦天监的看门狗都算不上!"
林小满咬破舌尖,混着黑血的唾沫啐向半空。五枚铜钱应声炸裂,碎片化作三百道金芒刺向陈五眼窝。这招"星雨破煞"本不该此时施展——爷爷的残影在识海里厉喝:"未满五转强用此术,你不要命了?"
"命?"他惨笑着捏碎第二枚玉佩。血脉逆冲的剧痛中,看见三百年前那个雨夜:祖父跪在监正殿前,浑身插满封魔钉,只为保住襁褓中自己的五阴命格。
金芒触及陈五的瞬间,林小满右臂突然爆出七道血口。本该刺穿邪祟的杀招,半数倒灌回自身经脉。玄猫凄厉长嚎,翡翠瞳孔迸发青光,硬生生挣断三根肉须。
"走!"猫爪拍在林小满眉心,阴阳鱼纹路骤然逆转。陈五的狂笑被空间扭曲的波纹吞没,最后映入林小满眼帘的,是那女子残破的魂魄正被肉臂吞噬。
城隍庙残垣下,林小满蜷在香案底呕出黑血。玄猫的右耳只剩半截,鳞甲缝隙渗出金红交杂的液体。它用断爪蘸血在地上勾画:五道裂痕围着一枚逆卦——正是五阴命格反噬的征兆。
"还有...七天..."林小满颤抖着摸向心口,那里浮现出莲花咒印的根须。西转时强行融合器灵的代价开始显现,每根血管都爬满蛛网状的裂纹。
玄猫突然炸毛跃起。月光下的残垣上,七盏人皮灯笼无声亮起,灯笼纸上映出钦天监特有的北斗纹。陈五的嗤笑从西面八方涌来:"逃得过朔月蚀心之苦吗?我的好鼎炉......"
暴雨浇透乱葬岗的残碑时,林小满的指尖正淌着金红交杂的血。他蘸血在玄猫额间画出倒悬的八卦,每一笔都让周身裂纹加深一分。
"天地玄宗,借炁引雷!"
咒文出口的刹那,七道追魂符从云层劈下。玄猫炸毛嘶吼,翡翠瞳孔映出三百亡魂从地底爬出,结成血肉屏障。雷光与怨灵相撞的轰鸣中,林小满拽着猫尾滚进坟窟——这是爷爷当年教过的"阴宅遁",以尸气掩盖生魂。
"咳咳..."他吐出半颗碎牙,掌心浮现《钦天密录》残页的虚影。西转时强行记下的"血符咒"正在蚕食神智,但眼下别无选择。
追兵的鹤氅掠过树梢,鎏金铃铛声催魂夺魄。林小满撕开左臂伤口,血珠在腐尸面皮上勾画符咒。玄猫会意,吐出内丹灼烧尸皮,青烟中竟化出三个与他一模一样的幻影。
"去吧。"他咬破舌尖喷出精血,幻影顿时有了生魂气息。这是密录禁术"画皮代形",每道分身都要折损三年阳寿。三个假身朝不同方向狂奔时,他看见掌心生命线又短了三寸。
追兵果然中计。为首的少年祭出监正司罗盘,却被幻影身上的五阴之气迷惑。林小满趁机翻出坟窟,却见玄猫正撕咬自己的右腿——血脉逆流己让肢体失控。
破庙残垣下,林小满用银钗划开胸膛。五枚铜钱嵌进血肉,按五行方位镇住暴走的经脉。这是密录记载的"五脏锁魂",本需辅以千年参精,此刻只能靠玄猫渡来的精元强撑。
"撑住..."猫爪按在他天灵,翡翠瞳孔首次现出人形虚影——是个穿道袍的女冠,额间阴阳鱼与林小满如出一辙。
追兵的脚步声逼近时,林小满突然扯断三根肋骨。骨茬沾血插进地脉节点,强行逆转方圆十里的阴阳二气。霎时草木结霜,鬼门洞开,数十具百年老尸破土而出。
"走!"他拽着玄猫跃上尸群抬着的棺椁。这是饮鸩止渴的"阴轿遁",每具行尸都在吸食他的五阴血气。
山洞里的篝火泛着青蓝。林小满用银钗挑开皮肉,取出被反噬腐化的骨片。玄猫叼来毒虫塞进伤口,以蛊噬之法延缓肉身崩溃。
"还剩两天..."他着密录末页的残符,突然割开腕脉。血瀑在洞壁绘出"九星借命局",每颗星位都钉着带咒的铜钱。这是赌命的邪术——借北斗星力强开五转,代价是魂飞魄散。
玄猫突然咬住他手腕,翡翠瞳孔映出可怖未来:星阵开启瞬间,林小满浑身燃起青焰,血肉化作维持阵眼的灯油。
"总要试试。"他惨笑着点燃符纸。洞外忽闻鹤唳,监正司的七星幡己悬在崖顶。陈五的肉臂刺穿山壁,巫祖的低语在颅骨内回响:
"好鼎炉,你逃不过的..."
火光中,林小满最后捏碎母亲的银钗。钗头暗格里飘出缕残魂,竟与玄猫化出的女冠虚影渐渐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