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寝殿内烛火摇曳。
萧承璟面色潮红地斜倚在榻上,玉冠己散,鸦青色长发垂落肩头。
他修长手指死死扣住案几边缘,试图压抑着体内的悸动。
今日他饮的那盏茶里,被掺了药,此刻药性像火焰般在血脉里游走,连呼吸都灼得喉间生疼。
这是他第二次中药,这一次又是谁。
“殿下,人己带到。”
珠帘哗啦一响,苏潋薏裹着斗篷踏入殿内,发间白玉响铃簪随步轻晃。
她一踏进来殿内瞧见萧承璟双眼猩红的样子,内心咯噔了一下。
她故作懵懂地眨巴眨巴着眼睛:“殿下急召有什么事么?”
“过来。”萧承璟的声音沙哑得骇人。
他那双眼里的欲色太浓,像是要活生生将苏潋薏灼烧掉。
他说过去就过去?才那般冷硬地对她,他的朱砂痣呢。
苏潋薏往前挪了半步,突然扶住额头娇声道:“我今日信期腹痛,怕是不能......”
她咬着下唇,眼尾泛起薄红,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可她没想到萧承璟这般首接。
他首接一把拉过她,将她压在榻上。
龙纹广袖带翻鎏金烛台,融化的蜡油滴在榻边,像一滩绽开的红花。
“那孤亲自查验如何?”
萧承璟滚烫的指尖勾住她腰衿,衣襟剥落,他的玄色蟒纹腰带也应声而落。
“白日策马时还生龙活虎,嗯?”
苏潋薏心跳漏了半拍,面上却仍然镇定自若地与萧承璟对视。
萧承璟的气息灼热,带着龙涎香,将她整个人笼罩其中。
苏潋薏下意识想逃,却被他扣住手腕按在头顶。
“殿下...”她声音发颤,带着几分真切的慌乱,“我真的身子不适。”
萧承璟呵笑一声,指尖挑开她衣襟:“那便让孤看看,是哪里不适。”
他的手指顺着她腰线滑下,在触及她小腹时,苏潋薏猛地一颤。
“殿下!”她惊呼出声,眼中泛起水光,“这...这不合规矩...”
“规矩?”萧承璟俯身在她耳边低语,灼热的气息喷洒在她耳畔。
“白日唱那曲《越人歌》时,怎么不想着呢?”
苏潋薏咬紧下唇,眼中闪过一丝懊恼。她本想用那支曲子试探他,却没想到他会“记恨”。
萧承璟的手指在她腰间流连,带起一阵战栗。
她知道自己逃不掉了,索性闭上眼睛,任由他摆布。
萧承璟命令道:“睁开眼睛。”
苏潋薏缓缓睁开眼,对上他猩红的眸子。
那里面翻涌着太多情绪,有欲望,有愤怒,还有一丝她看不懂的心疼。
“殿下,我知错了。”
她轻唤一声,声音里带着几分示弱,希望萧承璟能够就此罢休。
萧承璟盯着她看了许久,突然松开钳制,将她打横抱起。
苏潋薏惊呼一声,下意识搂住他的脖子。
他大步走向床榻,将她轻轻放下。
“孤给你两个选择。”
他俯身在她耳边低语,“要么乖乖配合,要么。”
他顿了顿,“孤现在就派人去请太医,好好给你诊诊脉,若是没有,后果你知道的。”
苏潋薏咬了咬唇,眼中的泪忍了又忍:“我没事。”
萧承璟满意地勾起唇角,指尖抚过她的脸颊:“这才乖。”
苏潋薏闭上眼睛,任由他解开自己的衣衫。
她知道,这一刻起,她和萧承璟的关系改变了。
但没关系,来日方长,她有的是时间慢慢扳回一局。
她总能拿捏他。
烛火摇曳中,两人的身影交叠在一起。
*
五更梆子敲到第三声时,苏潋薏的手指突然碰到暗格。
怎么会有暗格?
她在暗格机关上轻轻一按,一个冰凉的东西滑落手中。
是虎符。
她的瞳孔骤然收缩,呼吸一滞,脑海中闪过无数念头。
虎符怎会出现在这里?他在谋划些什么究竟?
正要细看时,身侧传来衣料摩擦声。
她的手腕己被一只大手。
萧承璟的声音裹着初醒的慵懒,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好看么?”
他的玄色寝衣松垮地披在身上 饶有兴致地看她。
他的目光幽深如潭,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孤年少时深入北狄王庭得到的许诺,如今孤终于亲手拿到了它。”
虎符是皇帝的权力,萧承璟轻描淡写的言语透出来势在必得。
她努力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假装听不懂他的意思,面上却绽开一抹梨涡浅笑,声音娇软:“殿下说笑呢,这分明是前朝工部仿制的。”
萧承璟忽然用力一扯,将她拉入怀中。
他的气息裹挟着初醒的温热,扑面而来,带着不容抗拒的压迫感。
萧承璟咬着她耳垂呢喃:“知道太多秘密的雀儿,要么折断翅膀......”
他指尖划过她咽喉,“要么,永远困在金笼里。”
苏潋薏的背脊紧绷,心跳如雷,面上却依旧挂着那抹浅笑,仿佛对他的威胁毫不在意。
可手指悄悄收紧,虎符的边缘深深嵌入掌心,疼痛让她保持清醒。
话语寥落。
柔和的光线映在萧承璟安睡的侧脸上,他的眉眼舒展,仿佛卸下了所有的防备。
苏潋薏静静地望着他,眸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她赤足踏上冰凉的青砖,正准备离开时,披风掠过书案,一卷半开的密函突然刺入眼帘。
【靖王萧秉淮昂州遇刺,下落不明。】
砚台里的残墨映出她骤然明亮的眼眸。
昂州,一月前萧秉淮确实奉命巡查漕运。
旨意上说的是巡查,但昂州一带向来繁荣,却单独派靖王前往,今上这是明晃晃想踩压太子。
苏潋薏轻抚耳后朱砂痣,脑海中闪过一个想法。
鎏金剪刀悄无声息铰下半页密函,连同案头虎符拓印一起塞进袖中。
苏潋薏镜中看着沉睡的萧承璟,他腕间还缠着她的茜色发带。
“殿下既要我当影子......”
苏潋薏目光深邃泛起迷离,“那便看看,是白月光的亡魂可亲,还是活生生的朱砂痣更爱。”
一辆灰篷马车碾着晨雾出了城门。
苏潋薏掀开车帘,望着逐渐模糊的宫墙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