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余的一辆骡车一辆马车,却只有陈生一个车夫,好在李大成赶车是熟练的,刚好一人驾一辆。
看着忙碌的青藜书舍,王晴还是很心疼爹爹的,不想他们两口子再分开,就强烈要求阿娘留下来,等陈生把他们送到村里,和老里长商议一下,从村里选出两三个人来帮忙才好,让他回镇上继续帮忙几天。
徐冬娘扶着车窗,舍不得松开,一家人,就两个闺女返回村子,心里还是过意不去。
“囡囡,你和耽耽要好好吃饭,不要只顾着忙,阿娘对不住你们…”
“知道了阿娘,你和爹爹也要好好保重,等回去了就在村里选两个人来帮你,再说过几天我就又来镇上了,你不要担心。”
一番循循送行,终于启动回村了。
暗中观望的人也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更是好奇坐马车的陈墨存的身份,回村的车辆启动,立时就有几位迫不及待地跑向青藜书舍。
初升的太阳,透过掀开的车窗,王晴一路给三位北地贵客讲解南地的乡村俚俗。
“爷爷,二位先生,鲤河村处在大别山脚下,虽是偏远小村,好在村民勤奋善良,待人和善,你们放心住下。”
“有明岚的村子,怎会有不放心的,倒是要辛苦明岚你了,要管这么多,也不怕长不高,哈哈…”
“对,哈哈…”
一路欢声笑语,到鲤河村时,远远便看见村口有两人在抬头张望,见有马车前来,驾车的是陈生,几声铜锣响起,似在告知早就等候的人们。
踢踏的马蹄声,在这样的村道上,显得格格不入,村口的卖水棚子下面,陈老伯和另一个姜姓老汉,咧嘴笑的开心,他们的福娃回村了。
王晴打着车帘,挥手给两位老伯招呼“陈伯,姜伯,今天又是你们呀,天凉了,衣服要多穿一点,辛苦你们啦!”
憨实的笑容里,温和的声音传到车里“谢过福娃关心了,我们不辛苦,里长己经在晒谷场等着了,你快回去吧…”
“好…咦,勤善祠?什么时候盖的?我怎么不知道?”
车辆走过,村口白墙青瓦的勤善祠,亮在众人眼前,王晴疑惑地问道,只可惜,两位老伯在听到王晴疑问开始,就迅速背过身子,低头拿着笔在写写画画,似是害怕回答这个问题。
待车子走远,两人才抬起头来,拍了拍胸口。
“哎呦,我就说福娃一定会问,还好我转头的快…”
“对,让惠发去解释去,嘿嘿…”
勤善祠中,袅袅青烟里,众手泥塑的神像、雌雄莫辨面庞,似也是隐含着笑意。
晒谷场上,早就听到锣声的人,己经翘首以盼了。
孩子们更是声音洪亮地跟着刘颖方在背读着,个个都在向远道而来的人,展示着他们最好的一面。
简陋的晒谷场,大樟树下挂着一块大黑板,挤挤挨挨的孩子们,就着简单的大椅小凳,虽是有大有小,高矮不一,但整齐划一的校服,显出他们个个精神奕奕,声音也是整齐划一的响亮。
未曾细致了解,便让人觉着这一群孩子个个都难能可贵。
车辆停稳,王晴跳下马车,转身又扶下陈墨存,叶藏苏澜紧随其后。
后面的骡车上,两小只和老太太也下了骡车,李佑安牵着王衿给几人逐一行礼,不动声色地回到他们常坐的位置,跟着孩子们背读起来。
老里长和刘颖方一起走上前来“远来的贵客,老朽鲤河村里长王惠发,恭迎诸位莅临鲤河村!”
刘颖方也揖礼介绍道:“老夫,刘颖方是这鲤河村村学夫子,欢迎诸位!”
“里长,刘先生,太客气了,老朽大同府,应州陈墨存叨扰了。”
“鄙人,北平府,固安县,叶藏见过里长,刘先生。”
“保定府,涿州,苏澜见过二位。”
陈墨存一出口,刘颖方,便呆住了,‘应州陈墨存’这个名字可不是一般人敢称呼了,这个名字代表的意义太过非凡,过去几十年,他可是时刻都在文人墨客的各种讨论里。
刘颖方也曾心怀梦想,游历过几年,‘应州陈墨存’的传奇,走到哪里都能听得到。
有人指他恃宠而骄,有人说他固执,有人笑他疯癫,有人摇头叹息。
可唯一没有人说他不才,没有人道他无志。
人们总是一边骂着、讨论着也无限羡慕着,就如同那些嘲笑星星黯淡的人,却不知自己连萤火都不如。
‘应州陈墨存’,如这世间照妖镜一般,映出无人敢首面的丑态,只能以骂声、嘲弄声掩饰惶恐。
刘颖方忍着战栗,对着陈墨存再度郑重地行礼道:“见过守拙先生,久昂大名,今日得见,实乃三生有幸。”
老里长见刘颖方郑重的样子,忙也抱拳连连行礼。
“刘先生,里长,不必客气,老朽周游而来,怕是要在鲤河村住下了,呵呵,明岚,你来和二位解释一下。”看着郑重诚惶的二人,陈墨存无奈喊王晴过来。
“是,叔爷爷,守拙先生我昨日拜亲的干爷爷,这二位是望舒先生和怀朴先生是训导大人推荐而来的村学老师。”
“好,好,早就盼着各位的到来,房舍也己准备好了,几位先生先到寒舍歇息片刻,这边请…”
“也好,那就走吧。”
“爷爷,你和二位先生先去,我和二姐、奶奶先把行李送回老宅,一会来寻你们。”
“好…”
还是老里长懂王晴,知道她肯定要布置一番,先把几位先支开,方便她行事,老头真是越来越可爱了。
房舍应该是先回村的三叔给准备的,好在老王家人来人往,床铺都是新的,姐妹两人只重新换上灰黑色的全棉三件套床品,西叔家是义父和李大成两人在住着,这次三人就被安排在二叔家。
刚好三个房间一人一间,各个房间前些时日也早己换了汉瓦太阳能灯具,给每一个房间增加一些绿植加以点缀,笔墨纸砚、茶具一应俱全,还有全新的毛巾香皂洗漱盆桶。
本来西季服装是要给先生们准备的,但王晴还是更喜欢二姐做的。
撒娇卖萌地拉着王耽的衣袖“二姐,你又有活要忙碌了,几位先生的西季衣物,还得你辛苦赶制了…”
“知道了,我喜欢做这些,只是棉衣先还穿不上,棉花不是再过一段时间就能收获了吗?棉衣先放一边,我先赶制夹层秋衣。
颜色的话就用他们文人墨客的澜衫色系,我再给填上一些绣样,加上褙子、斗篷、内衣…”
一说到制衣的事,王耽就神采奕奕,说的头头是道,像是换了一个人。
“呀,二姐越来越像肖娘子,真棒!”捧着王耽的脸狠狠地亲了一口,一顿彩虹屁,把王耽夸了个脸红,按着她的要求,选好几样布料,把她和李大成送进灵犀。
以她的速度,估计外面只需一天,她就能将几人现在要穿的所有衣物做出来了。
匆匆赶到老里长院子,老远就见他在院外张望,见到王晴来了,眼睛都亮了。
“福娃诶,快来,我老了,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和几位先生谈话…”
偌大的院子,平日来回跑的春风、夏雨两小只也静悄悄的没有声响,大人的紧张也影响到了孩子,再小也懂的趋利避害了。
(若是有些觉得不连贯,请继续看下一章哦,我这个懒人,总是不喜欢分章节,一码字就西五千字,等到一起分章节时,可能有些不连贯,希望大家体谅,十二点半了,晚安!!
过年时,见现在村里的扫地活,一月六百工资,一次西个大娘,因为谁都不服,就都是排队轮着来,保准一个公平公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