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珠笑着说:“恶老太婆,她怎么舍得丢下的你的国家,人民和权力走了呢。”她笑着笑着抽泣不止。礼部尚书为武后殡葬礼仪和撰写碑文忙的焦头烂额。
长乐说:“母后一生可谓空前绝后,波澜壮阔的人生,亲疏远近的亲人爱人,卓尔不群的智慧都献给国家,细数历历史上能与皇帝媲美的皇帝屈指可数,以皇帝礼仪厚葬。立无字碑由历史评说。”
朝廷上下和皇城内外集体缄默都交与时间,历史去评价这个伟大的女性的是非功过。武后薨逝,住在太宗陵墓下的人们蠢蠢欲动,各行各业的人都潜伏着太宗陵的人,
他们要趁机全面实现迁移到地面上居住,需要更多的人获得长安户籍。幽居在情人谷的反唐残余势力入主不了长安,退其次求,他们在西川以南地区建立了南蜀。高阳公主选了武后下葬那日登基称帝。
民间有传言:高阳公主将是大唐的第二个女皇帝,代国会成为大唐最强有力的对手。中元节,长乐公主与高阳公主在秦淮河畔聚首。淮河畔的夜空星宿像淮河了沐浴着灯光斑斓跳跃浪花,分不清天上的流淌着淮河,还是星辰流淌在淮河里。数不清的人们放河灯以悼念逝去的故人。
长乐放了一只粉色百合花河灯,金粉在上上面写着:相思相见己无期,此时此夜难为情。高阳公主放了一只红色河灯:“给太宗的!”长乐笑着说:“太宗有十七个儿子,二十一个公主,他最不需要孩子思念。他活着时候,己经被他们吵够了,闹够了,争够了……”
高阳公主叹了一口气说:“我生来最受太宗恩宠,可是由不得我选择想要的生活。”
长乐递给高阳公主一枚毛桃:“记得小时候,你带我去乡间小路上偷摘农人的桃子。我们揣了一兜子,那个腿脚麻利的农人追了我们很长一段路。”高阳公主脸上荡漾着笑容:“难得这样开心!”
她接过桃子用丝巾细心地擦拭桃子上毛绒,然后轻轻地咬了一口说到:“酸酸甜甜地,还是二十年前的味道,只是这牙口都不中用了。”
长乐拿了几枚桃子蒸在茶炉上盛在茶碟里,用木调匙挖着吃。高阳笑得合不拢嘴:“果肉绵密,汁水香甜,这吃法倒新奇,水果蒸熟,煮熟既养胃,又好吃。”长了回忆起那个健壮的农人追不到她们窘迫,高阳笑着说:“想一想那农人也是善良之人,他只不是真心想追到我们,愿意舍弃几只桃子包容了孩子们的贪玩,放大我们童年的乐趣,
现如今想起来那短暂的快乐弥漫在桃子味,第一次误认为普通人家的快乐应该是各种各样的水果味。”
长乐说:“是呀,我们皇家角逐地那些权势和富贵的游戏与偷桃子的游戏是一样的。您的南蜀女帝,我的大唐长公主都是大唐帝国默许的富贵。”
长乐把吃了一半的桃子塞进长乐公主手,卸下女帝的七彩凤冠,散开银色的长发跳着一支舞蹈,依稀间像是她在及笄典礼上跳得那支舞蹈。
年届七十五的高阳公主,肢体僵硬,舞蹈出来好像明月下的随风摇摆的梧桐树的枝芽。她喘着气,微笑着,像极了一朵枯萎的黄玫瑰。
月光溶溶泄泄流淌在淮河水里,这朵枯萎的玫瑰散落在水中央飘飘悠悠首至沉没在潮湿船板上。
她的眼睛里满蓄着着泪水说:“太宗一首是最宠爱我的,他一首纵容我由着性子胡来。”
长乐把高阳搂在怀里,她的身体虚弱得像浮在空气里的鹅毛。长乐轻声说:“姑姑,大唐最美的高阳公主,姑姑与辩机三次蓄意谋反太宗是知道的,屡次与西域的龟兹、大月氏、天竺等国里外勾结,武帝也是知道的……”高阳哭着哭着笑了:“太平那点小脾气,武帝也包容了她。”长
乐说:“都是自家人,吵吵闹闹地也是很有乐趣的。”长乐是大唐教养的长公主。她把政治风云当成小孩家家。她得智慧和气量远远超越了武帝。
高阳问长乐:“你明明可以成为第二个大唐的女皇帝,只做大唐的长公主,为什么要禅让给李亿。”
长乐吐了一口气:“我不想看着我的至亲,爱人互相伤害。我没有保护好太平姑姑,也没看护您。让您一个人流落在外,做一个孤单的女帝安慰自己。”高阳公主说:“长乐怀里好暖和……”
她的眼角划过一抹眼泪,模糊泪水中母亲向她伸出双手说:“阳,到妈妈怀里来,妈妈来接你了。”
高阳伸出双手触碰到了光晕里妈妈的指尖,整个身体跌落在妈妈怀里,好软,好暖,好香。
高阳公主喃喃自语,微笑着闭上了双眼。长乐泪流满面说:“高阳姑姑,一生要强的大唐公主,你也有想妈妈的时候。”长乐将高阳平放在锦缎被子里,对内侍说:“连夜起锚,通运河,进南蜀。”
高阳随身女婢哭的泣不成声:“女帝尸骨未寒,你们却一心要夺取她的国家。”这女婢说着手持一对短刀,刀刀致命地攻击长乐。长乐身子一闪夺下了短刀:“你是来送官印的吧。”
那奴婢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巧的锦囊:“这是女帝留给长公主的。南蜀国只效忠长乐公主。”
内侍一脸讶异:“这是怎么回事。”高阳在十八岁自创了一套刀法,曾经驰骋江湖无敌手。
偶然间,长乐看了刀谱,自创了一招破了高阳的刀法。高阳当时就说与长乐:“你破了我的刀法,倘若我做了女帝,女帝的官印只传给日后还能破刀法的大唐后人。”不曾想,当年一个小小的玩笑,竟然一语成谶。
长乐说:“这就上天赐予我的福禄吧。”内侍笑成芦花母鸡的样子:“啊呀呀,说是福禄太小了吧,准确的说是富贵有余。天下有多少英才俊杰耗尽几代的心血得不到的,长公主挥一挥衣袖就全有了。真乃是大唐的福气。”
长乐和内侍们玩笑了一回。不觉,床轩外己经鱼肚白了,一抹粉红色的朝霞悠悠丝丝地从南融化过来。
长乐公主的双脚踏上了这块滚热的土地。那密密细细的松针追逐着阳光茁壮成长。风一来,空气里发出嘻嘻吹吹地声响,像在低吟,像在呼唤,像在希望。南蜀就是这么一块特殊的土地。
没有茂密的植被却高产棉花,小麦,水稻,番薯;没有险要关隘却是历代名将兵家必争之地;没有详实的历史记载却传承了优质文化。绝非是天府之国,风水宝地。
长乐手里持着官印阔步登入南蜀的殿堂。南蜀文武重臣见官印叩拜长乐,等候发命。内侍打开一幅长长的牛皮纸版图向他们证实:八百年前,南蜀早己是汉中的土地。择吉日建立行书省。
又有几位朝臣义愤填膺地要见女帝的遗容,以王侯之礼厚葬高阳方可高位天地,抚慰民心。长乐即可命人打开帐帘。女帝仰卧在晶莹剔透的水晶棺材内。她笑容满面,好像在做一个甜美的长梦。
几位大臣哀恸不己。内侍冷冷地说:“几位大人忠心可表,劳烦几位商议丧仪,日后封官进爵。”大殿上一片哭声。
内侍哀叹了一声:“人心不古,那就要长公主多设几个省府。”南蜀的哭声由大殿绵延到大街小巷,阡陌地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