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儿也走上前来,惊的一声用手捂住了嘴巴:“唔…”
“是我害了她…我不该立那个赌约…”周予清如失了魄一般看向地面。
医生这时走了过来,没有过多的语言,他们都明白此时面对亲人朋友的离世是多么的痛苦。
医生伸手将一张纸递给了周予清,道:“这是从逝者上衣口袋里掉出来的。”
说完就要和护士一起把人拉走。
周予清拿着纸条连忙起身:“等…等一下!”
周予清颤颤巍巍地走上前,却没有勇气掀开白布再看她一眼,手悬在空中止不住地颤抖:“芝宁,是我对不起你…差一点,就差一点…”
豆大的泪珠顺着脸颊滴落在了白布上:“我不该替你做决定…你明明还可以活很久的,对不起芝宁…”
看着情绪崩溃的周予清,雪儿连忙走上前扶住了她:“予清,这不是你的错,是徐茜!那个阴险小人!”
雪儿把人拉到一边,示意医生把人拉走。
许久,周予清从悲痛中缓过神来,狠狠地扇了自已一个耳光。
清脆的巴掌声在寂静的走廊里回荡,雪儿吓了一大跳,又赶紧控制住她的手。
“予清!这不是你的错!你已经去顾牧那帮她要女主角了不是吗!你已经尽力了!”
周予清渐渐冷静下来:“雪儿,芝宁的手机在哪,我来联系她的家人。”
低头的瞬间,周予清才想起刚刚医生递给她的纸条。
【予清,艾雪,展信颜。
当你们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大概率是下不来手术台了,可能会有些突然,别为我难过,我早就接受这个事实啦,不就是随时会死。虽然刚开始的时候很绝望,也积极治疗过,但是没有效果,身体持续恶化,那我索性放手一搏,潇洒一天是一天。
昨天饭桌上你们能那样帮我,我却没法报答你们,对不起。予清,不论接下来我发生了什么,你要记住这都与你无关。徐茜约我一会去航凯,我也不得不去。
不论她针对我也好,踢我出航凯也好,这都是我应该要承受的,这是我欠她的。希望你们不要怪她,是我的身体不争气。
如果可以,真希望下辈子能早点再遇到你们,哎不过还是算了,这趟车我就先下车了,忘了我这个短命的无福之人。
祝你们康健无忧,长命百岁。】
周予清怔怔地看着纸张上工整的字体,她是有多么冷静才能这么云淡风轻地写下这封绝笔信。
血丝布满了眼眶,泪水又止不住的滴落,周予清沙哑地开口:“雪儿…她欠徐茜的是什么意思…”
雪儿摇了摇头,心疼地抱了抱周予清,把纸条从她的手里拿过,小心翼翼地折了起来,塞在了周予清的外套口袋里。
雪儿对着周予清身后的人点了点头,把人递了过去。
“回家吧。”温润低沉的男声自周予清身后传来,温暖的双手也覆上了她的肩头。
周予清没有回头,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我还没有告诉她的家人。”
“他们已经在来的路上了,回去休息吧。”傅司卓语气轻柔,带着溢于言表的心疼。
听了傅司卓的话,周予清这才回过头来看向他:“你找到她的家人了?”
傅司卓有些犹豫地点了点头。
“怎么了?”
大抵是看出了傅司卓的迟疑,周予清皱起眉头问道。
傅司卓没有直接回答:“先回去吧。徐家的人马上就到。”
一听徐家,周予清立马来了精神,徐茜,她到底跟芝宁说了什么。
周予清侧了侧身子,避开傅司卓的手:“我在这等她。”
傅司卓再次拉住了她,顿了顿开口:“这是他们徐家的事,让他们自已处理吧。”
周予清更加懵了,什么意思?
看着周予清不解的眼神,傅司卓叹了口气说道:“吕芝宁是徐老爷子的私生女,她母亲前几年就去世了,这些年又一直被徐茜母女暗地打压,导致她郁结成病,今天在航凯徐茜当面告诉吕芝宁她才知道这件事,所以突发…”
“难怪…”周予清若有所思,但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说曹操曹操就到,走廊前浩浩荡荡地来了一行人,身后还配了一排保镖,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里的黑道大哥来了。
走在前头的是徐茜和一对中年夫妻。
徐茜仿佛是打了胜仗的大公鸡,昂首挺胸地走了过来。
周予清一看她这雄赳赳的样子就愤的不打一处来,刚要上前一步就被傅司卓拉到了身后。
“傅董!”为首的中年男子看清走廊尽头的几人后连忙走上前,准确的说是走到傅司卓面前,“您怎么在这里?”
刚才沉重的脸仿佛瞬间烟消云散,好像相比女儿去世,傅司卓在这里让他更为吃惊。
看着男子讨好的表情,周予清冷哼一声。
徐茜立马跳了出来:“你那是什么态度!”
周予清没有理会她的张牙舞爪,而是看向徐老爷子徐均雄和他的夫人:“这里是医院。”
好像这才想起来到的是医院,徐均雄换上刚才沉重的表情说道:“芝宁的事,是我对不起她们母女,我很难过她这么年……”
“停!”周予清直接叫停,徐均雄在这里演戏,怕是关公面前耍大刀了吧,“芝宁已经走了,不用在这里假惺惺的了。”
瞬间徐均雄和他身边的夫人脸色都青了起来。
徐茜这下有了适当的理由跳脚:“关你什么事?!你妈没教过你要尊敬长辈吗!给我爸道歉!”
傅司卓一听关于周予清,正要开口,被周予清拉住了,周予清上前走了两步,走到徐茜面前。
“确实不关我的事,你们家的事我也不想参与,但是芝宁她是我的朋友,芝宁走了,虽不及杀人偿命,但我也希望造成她到这样的人也能够出来道歉。”
周予清看向徐茜和徐氏夫妇,眼神中不带丝毫退让。
可能是顾及傅司卓在一边,徐均雄不好发作,只能压着火气故作沉痛的样子看着周予清。
“这位小姑娘,话不能乱说,芝宁再怎么样也是我的女儿,她走了我是最心痛的。”说着还用手捂了捂胸口。
周予清简直要被演笑了:“你心痛吗?来了多久了,你眼睛不是长傅司卓身上了吗?现在知道芝宁是你女儿了?她走了你不看她一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