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桉觉得用“斯文败类”这个词来形容景淮南简直太合适了。
这男人。穿白大褂看着有多正经,嘴就有多损。
不痛不痒的一句话,总是把人噎的,想接话都接不下去。
去他大爷的。时桉心想,他哪受过这种气。
既然景淮南不吃温和委婉这一套,他索性也懒得装了。不如摊开、直白的告诉他,我看上你算了。
重拳出击、以毒攻毒。
反正谈一场短暂的恋爱,他能吃一顿也算是赚到了。
时桉心里这么想着,眼睛滴溜溜的跟着转。
等打定主意一抬头,才发现景淮南不知道什么时候凑近了些。
景淮南双手撑着桌子,探身往前。俊朗的眉眼在时桉眼前放大,时桉本能的眨了眨眼。
景淮南眯眼问:“你一直盯着我,在看什么?”
时桉呼吸一滞,勾了勾唇角,散漫道:“在看你。”
景淮南挑了挑眉,没接话。
时桉看着他,笑的眉眼弯弯,又带着股痞气:“我在看景医生的这张脸。”
时桉顿了顿,嘴角漾起浅浅弧度:“还真是让我神魂颠倒啊。”
“呵,那你不应该来挂神内的号,”景淮南说:“你这种症状看精神科更合适。”
-
“他让我去看精神科!”时桉饭没吃上,憋了一肚子的火,在酒吧生生等到晚上七点,祁愿才出现。
祁愿在公司加完班,水都没喝一口就赶过来了。拿起桌上的果汁咕嘟咕嘟一饮而尽,然后才安慰时桉:“我昨天就提醒你了,别招惹他。”
“那不行!我1200都花了……”时桉把自已从进医院,到被景淮南从诊室里赶出来,叽哩哇啦的说了一通。
没等祁愿发表意见。
时桉猛的一拍桌子,咋呼着说:“我知道了!”
祁愿抚额,问他:“少爷你又知道知道什么了?”
时桉也说渴了,抬手招呼服务生送杯玛格丽特过来,喝完之后有股越战越勇的劲儿,大放厥词:“应该是我刚回国,水土不服,表白的方式不对,让咱们骄傲的景医生觉得自已被冒犯了。”
几个菜啊,喝成这样。祁愿嘴角抽了抽,默默的把时桉手里的酒杯抢过来,说:“咱们还是试试别的办法吧,听话。”
时桉脱力,整个人往沙发上一瘫,失落道:“我要是有别的办法,我不早就用了吗?”
祁愿安慰他:“没事,你没有我有。”
说着便朝着门口拍了拍手。
酒吧经理领着十几名男模按顺序进包间。
一排望过去,长相要儒雅有儒雅的、要清冷有清冷的、要狂野有狂野的、其中还夹杂着两个小奶狗类型的。
祁愿邀功似的看向时桉:“选一个吧,陪你解决今天的晚餐。”
时桉眼珠瞪大看过来,夸赞之意明显,聪明!我怎么没想到。
但细细一看,又顿时觉得索然无味。
十几个人,竟没有一个比景淮南那张脸更入眼的。
现在的男模竟连选拔门槛都没有了吗?
脸比不上就算了。时桉打量了一下这群人的身材,“啧”了一声,竟连身材都比不上。
好没有职业操守。
意兴阑珊之下,随手指了个和景淮南气质差不多的:“就他吧。”
祁愿早就料到时桉会选这人,朝经理点头后,把自已路上买的餐摆在茶几上,说:“陪我们吃顿饭就行。”
男模愣住了:“啊?”
干他们这行的,陪酒、陪玩游戏、陪唱歌……
陪吃饭?他还是第一次听说。
时桉看他呆怔住的表情,更嫌弃了,脑子也没有景淮南的聪明。
念头一出,胸口堆积着的火气更旺了,耐着性子给男模解释:“陪我吃饭。现在,你就是海底捞的那只熊,懂我的意思了吗?”
“懂懂懂。”
两人隔着一张长桌的距离,时桉吃第一口的时候还好,第二口便彻底吃不下去了,朝人摆手说:“算了,你还是出去吧。”
男人一脸紧张的问:“是我哪里做的不好——”
时桉放下筷子,掏出手机:“码,我给你扫个小费。”
听见有小费拿,男人笑着走近。
身上那股街香香水的味道浓郁的不行。时桉往后躲了一下。
等人走后,祁愿才开口问:“还是不行?”
时桉点头:“吃第一口的时候还能忍,多了就不行了。”
祁愿说:“没事儿,我让经理再换一批人,咱们多试试。”说完便掏手机。
被时桉摁住手腕,站起身说:“今天不试了,被这屋子里的香水味熏的头疼,陪我出去透透风。”
刚才那男人靠过来的时候,时桉第一反应是反胃,第二反应便是什么垃圾香水,都没有医院的消毒水好闻。
两人走出包间。
路过大厅的时候,时桉突然顿住脚步。
祁愿急急收腿,好奇的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当看见卡座里坐着人是谁的那一瞬间,只想仰天长叹:江城这么大,怎么就能这、么、巧?!
身旁此时路过两个结伴的女生:“你看见了吗?他好帅啊。”
旁边的女生激动点头:“顶级!这一晚上过去要微信的人,没有十个也有八个了吧?”
“可惜,都没要到,估计不是直的。”两人嬉笑着走远,后面再说什么时桉听不到了。
只远远看到,景淮南身边坐着的是这家酒吧的老板,而两人旁边刚走过去一个又试图搭讪的男人。
那一刻,时桉不知怎么想的,偷偷绕到景淮南背后的卡座。
刚拉着祁愿坐下,时桉便听见前来搭讪的人说:“帅哥,咱们加个微信吧。”
时桉竖起耳朵,等了十几秒都没听见回应。直到那人又重复了一遍,才听到景淮南很不耐烦的回了一个“不”字。
时桉偷偷瞄过去,见那男生没走,又侧耳听。
“别忙着拒绝嘛,旁边就是酒店,很方便的。”
时桉听的嘴角一颤。靠!现在追人都这样的吗?他果然是水土不服。
这次景淮南回的很快:“滚。”
一旁的祁愿听的缩着脖子低头笑,实在忍不住了,凑过去跟时桉吐槽:“有时候,我还挺搞不懂他们喜欢景淮南什么。”
时桉轻笑一声,说:“可能喜欢他话少吧。”
似乎嫌弃话少两个字概括的不够全面,时桉补充道:“话少成这样,像个语音包不全的np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