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牧是大型犬,本就体力旺盛,如果再遇上个愿意陪它玩的人,那能直接撒欢一整天。
景淮南一整天都在书房里看文献,到了傍晚要吃药的时间才从房间出来。
一推开门,映入眼帘的便是,铺了满地的画纸和狗玩具。
景淮南弯腰捡起来一张,是时桉画好的纹身手稿,纸张一角还残留着不太明显的口水印记,一看就是甜甜圈的杰作。
落地窗边,甜甜圈玩累了,乖巧的趴在地上,脑袋枕在时桉的脚腕上。而时桉一手摸着它脑袋,一手在画上涂涂画画。
日落的霞光,把他们俩笼罩在一个橙红色光圈里,这画面看起来安逸又美好。
景淮南站在书房门口,看了几秒后,才出声:“时桉,把你的东西收拾好。”
听见景淮南的声音,时桉抬起头。
看见眼前遍地的狼藉,抱歉的咬了咬笔尾,笑了下说:“哎呀,不好意思我没注意,马上收拾。”
说完,就着坐在地上的姿势,跪趴着,左一张右一张的捡。
微微塌陷的后腰,压下一个弯曲的弧度,时桉手臂伸展间,上滑的衣服缝隙里,隐隐透出他雪白的腰线轮廓。
景淮南皱了皱眉,别扭的移开视线:“你站起来捡。”
时桉回头:“我不,我懒。”
景淮南忍了两秒,重重的吸了口气,然后大步上前,抓着时桉的手臂把人拽起来:“站起来,地上全是灰。”
时桉顺着他的话低头一看,发现自已衣服上除了狗毛哪里有灰,笑着打趣:“景淮南,你有洁癖啊?诶,你们医学院入学的第一课是不是《洁癖的养成》?”
景淮南勾了勾唇,反讽道:“我们入学的第一课是《如何耐心对待一个难缠的病人》。”
时桉鼓了鼓腮,好吧,他承认,在阴阳怪气这一点上,景淮南确实是有些天赋在的。
东西乱归乱,但并不难收拾。时桉最后花了十几分钟把东西收拾好,码整齐后,放在了茶几的一角:“景淮南,这些工具我明天还要用,先放你这把,不然背着怪沉的。”
景淮南看了一眼,说:“拿走。”
冰冷的两个字,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时桉气的跳起来:“我就不!我明天还来!你不让我进门,我就在你家楼下拿个大喇叭喊,你忘恩负义、你过河拆桥、你始乱终弃。”
时桉越说越大声,抬着下巴,倔强的眼神看着他,就连头顶发丝,都像是带着火苗一般,微微跳动着。
景淮南叹了口气,看着时桉的眼睛,解释:“我明天不请假,你来了家里也没人。”
时桉表情一僵,揉着鼻尖“呵呵”笑了下,脸变的也快:“那我明天还去医院找你。”
时间差不多了,店里晚上李游还给约他了客户,时桉起身告辞。
今天的客户是隔壁体院的学生,准备在侧腰处纹一个小图。
店里给客户准备了低腰运动裤,方便如果纹这些隐私的位置时,可以不用脱衣服以免尴尬。
可纹到最下面的时候,依旧还是隐约可以看到客户的人鱼线。
跟昨天比,这位体育生的肌肉线条标准了不少,放在平时,就连时桉也会夸一句的那种。
但,不知怎么的,时桉看着这条人鱼线,脑子里却突然闪过景淮南早上,睡衣领口下的风光。
这是时桉第一次在工作的时候走神。
借着起身,时桉拍了下男生的胳膊:“换个姿势,侧过去。”
一张图由于他的走神,拖延了半个小时才完成。
时桉晚上到家的时候已经快要十二点了。刘嫂给他留了门,端着一杯牛奶过来:“你爸睡前,让你明天早点回来一起吃饭,不然要给你赶出家门。”
时桉看着二楼,哼了一声:“谁在乎。”
不过这倒是提醒他了。
原本回国住家里是为了图个省事,有人做饭、还有人打扫卫生。
但家里离工作室和景淮南医院都有点远。
“我想自已出去住,你家小区就不错。”时桉睡不着,喊祁愿双排打起了游戏。
祁愿想了想,说:“买新房还得现装修,干脆你来我家跟我一起住吧。”
“我才不。”时桉说:“你是牛马的作息,早上有声音打扰我睡觉。”
说到睡觉,时桉脑子里又一次闪过早上景淮南穿着睡衣在他眼前晃悠的画面。
这还没完了!时桉被难以自控的思绪气的捶了下床。
祁愿听见动静,问时桉:“咋了这是?今天又受挫了?”
时桉哼了声,说:“没有,跟我自已生气呢。”
祁愿一边操作游戏,一边说:“吼~这倒是稀奇。严于律人,宽以待已不是你的人生准则吗?”
时桉兴致不高的哼了声。
祁愿说:“要我说,你真就别费那事了。我早都告诉你了,景淮南从念书那会就是个性冷淡。他对凡尘俗世不感兴趣的。”
屁性冷淡。时桉心里骂道,明明连肌肉都带着勾搭人的因子,景淮南也就在外人面前装一装清高。
半天没听见时桉说话,祁愿叹了口气,继续说:“你玩几天追人的把戏过过瘾就算了吧,别真跟自已较劲儿。”
时桉说:“我没较劲。”
祁愿啧了一声:“你那性子我还不了解吗?这要是搁以前,你要是真看上谁,要么来硬的,要么使用钞能力。”
“咱还是踏踏实实的做自已吧,桉啊,你听话。”
电话这头时桉冷笑一声:“听听你说的什么话。硬来和拿钱砸这两条路,哪条在景淮南身上走得通?”
祁愿一想,也是,然后悻悻的闭上了嘴。
一局游戏结束,时桉便没了兴致,不玩了。
“对了,周末你休息吗?”
祁愿说:“休,你想去哪?”
时桉想了想,说:“咱们去附近的寺庙拜一拜吧。”
祁愿问:“又是求心想事成?”
时桉摇头,想要甩走脑子里污秽扰人的画面,说:“不,这次求一张清心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