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桉第二天特意起了个大早。
他是这么想的。昨天他从景淮南家离开的时候,看景淮南当时的状态,病应该不会好的那么快。
所以,这是什么!
这是他主动表现机会!生病、独处,buff叠满!这不就是孤男寡男,共处一室,培养感情的绝佳时机嘛!
时桉早上让刘嫂熬了一锅粥。清淡的他自已吃不下去,这锅粥,就勉勉强强也算是他最后的一点良心了。
没有景淮南的联系方式,时桉照旧先去了一趟医院。从护士姐姐口中得知,景淮南今天依旧请假的消息后,时桉迫不及待的开车去了景淮南家。
刚十点不到,景淮南大概也没想到来的人会是他。
所以来开门的时候,睡衣扣子都没系好。
“早啊。”门从里面被拉开,时桉先是晃了晃手里的保温盒。
餐盒放下,视线平齐的地方,正好是景淮南大敞的领口外,露出大半的削瘦锁骨,和隐隐看得出的轮廓的胸肌线条。
其实,从景淮南平时穿衬衫就能看得出来,他的身材一定很好。
只是像这样直观的、近距离的、贴着看,时桉还是头一次。
比昨天晚上那个肌肉男客户的身材好多了,时桉情不自禁的咽了咽口水,眼神直了一瞬。
满脑子只记得,贴吧早些年曾流行过的一句古早警示语——“万恶淫为首,戒色戒出精彩人生。”
刚赶走邪念,时桉又立马觉得不公平。凭什么有的人每天坐办公室,都能练出这么漂亮的身材。
哼,景淮南这个斯文败类,除了脸居然又多了一个加分项。
时桉大脑中,一瞬间所有念头都交织在一起。
不如,还是再看一眼吧,时桉心想。
一抬头,正好对上景淮南看向他的眼神。
安静的走廊里,一人门里一人门外,景淮南逆着光,缓缓抬起手,在时桉的注视下,慢条斯理的单手系上了扣子。
扣到了最上面一颗后,还欲盖弥彰的拢了下领口。
有种小心思被人看穿的窘迫,时桉眨了眨眼,说:“小桉爱心早餐服务,你挪一挪,让我进去。”
景淮南侧身躲开。
他这头刚一让开,身后立马钻出来一个狗头。
吓的毫无准备的时桉往后退了两步。
站定后,才看见门里是只可爱的小边牧。时桉俯身,在他头上揉了揉,喊道:“甜甜圈。”
“汪。”边牧叫了声。
时桉手中拎着的餐盒散发着食物的香气,边牧嗅了嗅,馋的直舔鼻子。
景淮南皱眉看着一人一狗,出声问道:“你还进不进来,冷。”
“进。”时桉熟门熟路的去厨房拿了餐具,两人坐在餐桌前一起吃完了早餐。
饭后,时桉依旧没有要走的意思。他今天带来的包比昨天还大。
时桉说:“你这阳光好,借我画画图。”
景淮南一哂:“你家花园阳光更好。”
时桉说:“我在追你。”
景淮南问他:“是不是我在家休息几天,你就会过来几天?”
时桉挑眉:“那是自然。不然你一个病人,吃什么,喝什么?烧迷糊了,谁能照顾你?”
景淮南看着他没说话。
时桉心虚的挠了挠头发,说:“还有!谁帮你遛狗啊?”
甜甜圈很配合的汪了一声。
“好狗。”时桉伸手在它头顶上又揉了两把。
他喜欢小动物,只是时澜之有鼻炎,所以家里一直没养过宠物。
景淮南也不是真的要让时桉走,顺势说:“我早上还没带它下去溜溜,那麻烦你了。”
“没问题。”时桉从景淮南手里接过牵引,温柔的帮甜甜圈穿上。
景淮南这套房子视野很好,客厅落地窗正对着小区花园。
时桉带着狗下楼,跑了没半圈,甜甜圈就上了个厕所。
看见甜甜圈熟悉的半蹲的姿势,景淮南突然反应过来,这不是他自已家的花园。
他拿起纸巾就要下楼。刚准备往外走,就看见楼下的时桉,从兜里掏出一张纸,把草坪上甜甜圈留下的便便捡了起来,裹了几圈,才丢到一边的垃圾桶里。
十楼,距离有些远,但从动作上来看,时桉一点也没有嫌弃的意思。
景淮南看着看着,连自已都没意识到的,笑了一下。
也是……很多年前,甜甜圈那时候还是个浑身裹满了脏泥的流浪狗,那时候也没见时桉嫌弃,该摸照样摸它。
半个小时之后,一人一狗高高兴兴的回来。
时桉心情不错,进门就说:“景淮南,甜甜圈好乖啊,看见别的狗不仅不乱叫,还能一起玩,比你性格好多——”
在景淮南看过来幽沉的目光里,时桉缓缓说出最后一个字:“……了。”
“那你出去吧,”景淮南倚在门边,看着时桉冷声道:“我性格恶劣,你还是离我远点。”
“谁说的!”时桉睁着眼睛说瞎话,当场表演了个一秒失忆,领着狗火速进门。
“别往里走。”景淮南出声。
时桉瘪了瘪嘴,转身:“你性格很好……”
景淮南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从鞋柜上拿起湿巾,蹲下身:“它得擦爪子,不然脏。”
不是要赶他走,时桉松了口气,从景淮南手里一把抢过湿巾,殷勤讨好:“我来我来,这些事怎么能让一个病人来做呢。”
甜甜圈从小就养成了进门清洁的好习惯,也乖乖的配合着时桉不动。
等四只爪子都擦完,才贴着时桉,往他掌心里撒娇式的蹭了两下。
这个动作,直接蹭的时桉心口都化了,摸遍全身的口袋,掏出了一块巧克力,撕开包装就要喂它:“真乖,奖励你一个小零食。”
一旁站着景淮南连忙开口:“别喂,狗不能吃巧克力。”
“啊?”时桉仰起头,看着景淮南:“狗不能吃巧克力啊?”
景淮南点头。
这样蹲着看景淮南的角度,让时桉一瞬间有点恍惚,又有点熟悉,小声念叨着:“奇怪,我怎么觉得好像有人说过类似的话……”
时桉想了半天,摇了摇头:“算了,想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