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淮南在家休息的日子,时桉一向是不早起的。
他不起,也不让景淮南起。
手脚并用的缠在景淮南身上,八爪鱼似的,让人想动都动弹不了。
景淮南生物钟固定,睁眼有一会儿了,听见楼梯响起下楼的声音,才准备起身。
试着掰开时桉的手,挣脱两下,发现不行。
于是低下头,贴着时桉耳边,轻声的给他商量:“等会回来再抱,我下去跟叔叔他们打个招呼。”
“不用。”时桉隔了十几秒才慢悠悠的回他,说话的同时,手臂缩的更紧了:“咱家没这么多规矩。”
景淮南摇头:“我就去十分钟。”
时桉没理他。
景淮南叹了口气,连人带被子给时桉抱起来,晃了晃:“而且甜甜圈还在外面呢。”
睡在客厅,冷肯定是不冷的,就是不知道它一夜没看见主人会不会闹。
时桉猛地一拍脑门。
昨天晚上结束之后太累,他把这事给忘了,立马松开景淮南,推他起身:“那你快去看看。”
那着急的表情,看的景淮南一笑。
不知道时澜之听见刚才他们俩的对话,知道甜甜圈地位这么高之后,会是什么反应。
景淮南在浴室简单洗漱了下,才下楼。
飞机是三个小时之后的。
时澜之坐在客厅里喝茶。
“叔叔早。”景淮南从楼梯上拐下来,一眼就看见甜甜圈趴在时澜之脚边。
时桉之前说过,他家没养宠物的原因。
景淮南第一反应就是要把狗抱走。
“不用,让它睡吧。”时澜之放下茶杯,瞅了眼楼上,停顿两秒,看着景淮南问:“跟你脾气还行?”
景淮南的答案不算标准,因为他说的是:“时桉很迁就我。”
时澜之一怔,好几秒后,才半信半疑地哼了一声:“那倒是挺难得。”
出发到机场需要时间。
两人在客厅里聊了二十分钟,景淮南起身送时澜之出门。
司机车都要开出院子了,时澜之才想起什么似的,下车回来。
两个红包塞到景淮南手里:“压岁钱。”
红包不厚,是个心意。
景淮南笑了下,说:“谢谢叔叔。”
再回到卧室,时桉依旧在睡。
他关门声放得很轻,但还是吵醒了时桉。
“不是说十分钟?”时桉头发睡的炸毛,皱着眉头,睁开眼睛,脸上控诉的表情。
不凶,让人很想亲。
早上这个时间,实在不适合做些什么。
景淮南清了清嗓子,移开视线,看了眼时间,大言不惭:“嗯,正好十分钟。”
“啧。”时桉笑着坐起身:“景淮南,我发现你最近很不诚实。”
这是昨天晚上的怨气还没散呢。
“错了。”他立马认错。
把落在床上的被子捡起,兜在时桉肩膀上,把他牢牢一围:“叔叔已经出门了,别生气,我陪你继续睡。”
年前医院加班也是累着了。
两人这一觉睡醒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一点了。
下楼的时候,刘嫂正在客厅里给甜甜圈梳毛。
一晚上,客厅沙发上已经黏着很多细微的毛发了。
茶几上摆着茶具,杯子里还剩下半杯没喝完。
是谁喝剩下的显而易见。
时桉讶然,转头问刘嫂:“我爸鼻炎什么时候好了?”
“没好。”刘嫂摇了摇头:“早上吃了片氯雷他定。”
氯雷他定,缓解鼻炎的药。家里常年备着,时澜之平时自已注意,吃得倒是不多。
刘嫂一边给甜甜圈梳毛,一边说:“早上它粘着你爸要吃的。我说先带去院子里玩,你爸怕给它冻着,你起来生气,没让。”
“我有那么容易生气?”时桉眼睛一瞪,回身问景淮南。
景淮南挑了挑眉,没发表意见。
家中别的保姆都休息了,初六才回来。
偌大房子只剩下刘嫂一人,时桉怕她大年初一这样的日子,自已在家太孤单,提议在家多住几天,陪陪她。
他这个想法刚说出来,便被刘嫂给否了。
“好不容易放几天假,你们快回去二人世界吧。”
“在家陪我,我还得干活伺候你们。”
“怕我孤单就把狗留下,初三景医生上班,你再回来接走。”
时桉知道刘嫂的好意,想了下,确实也行。
于是在家里陪刘嫂吃完晚饭才回的家。
一路上,电台里放的都是情歌。
路边新年灯笼落在车窗上的倒影,跟昨晚很像。
昨天晚上说的那句“等回家的”,谁也没忘。
门一开,两人几乎是同时的,抓过对方的胳膊。
景淮南力气大,直接把时桉摁在了对面墙上,手在背后垫着,没让人撞得疼。
鞋是怎么换的不知道。
衣服从客厅到卧室散了一路,谁脱的也不知道。
在一起一个月,睡在一张床上一个月,两人都默契得知道下一步会发生什么。
“哐——”
浴室门被用力推开撞在墙上。
卧室没开灯,景淮南摸黑开了暖风。
水声混着呼吸声。
能勉强洗完出来,已经用了极大的意志力。
第一次,必然是要在床上的,不然容易受伤。
景淮南学医,在这方面做的很是细致。
油都是在掌心捂热了,才擦到时桉身上。
动作慢到,时桉都忍不住的回头骂他:“景淮南你行不行了?墨迹死了。”
腰间被一双有力的手臂箍住。
时桉被他抱着翻了个身,换成了两人面对面的姿势。
目光流转间,藏着爱人间最浓重的爱意。
景淮南幽沉晦暗的眸子里,裹挟着最强的压迫感。
和他每次的吻一样。
霸道又强势。
而时桉偏偏就喜欢这种强势。
偏偏就喜欢看景淮南为他失控的样子。
心里窃喜。
眼珠一转,歪过头,唇瓣落在男人喉结上,轻轻刮过。
紧接着,坐起身,朝着他轻挑下眉,不知死活地继续挑衅:“还在等什么呢?是累了吗?”
“哧拉——”布料被撕开的声音。
同时,景淮南身子压下。下一秒,他磁性撩人的嗓音在时桉耳边响起:“等你作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