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套房子是两户打通的,原本是四个卧室的户型。
只是当时装修的时候,景淮南考虑到自已独居,不需要那么多间屋子,砸了几面墙,扩大了客厅和主卧面积,所以现在才只剩下两间。
再改装修是来不及了。
客厅是甜甜圈的活动区域,颜料味道大,怕对它身体不好。
景淮南拉过时桉的手腕,在他手背上搓了搓,问:“要不然放书房?”
“书房?那我住哪?”时桉问。
景淮南看着他挑了挑眉,没说话,答案显而易见。
时桉低头想了几秒。
“好像也行。”
他没那么多讲究。恋爱谈了,家长也见了,反正早晚都要睡一张床的。
早点行使权力就是赚到。
“可以,就放书房。”
两人说干就干。
景淮南不喜欢有人来家里,于是他们俩开始自已拆家。
桌子要拆掉,床也要拆掉。
时桉这个小少爷肯定是不会的。只能端着一碗水果,站在门口默默地看着景淮南干活。
算是参与了。
但他闲不住,边吃还要边说话:“那家里连张书桌都不留,以后你下班怎么工作?”
电动螺丝刀嗡嗡地响,景淮南说:“我在客厅那个小沙发上办公就行。”
时桉回头看了一眼,皱眉:“行是行,但是不是太软了?对腰不好。”
他说完自已,不知道想到什么似的,在那低头笑:“景医生,都说男人二十岁之后就是下坡路了,所以你这个年纪是不是得好好保养下腰了?”
他倚在门框上,笑得直不起腰,迎上景淮南转身看过来的视线:“时桉,咱俩同岁。”
“我又不出力。”时桉无所谓的耸了耸肩,不知死活的继续挑衅。
眉眼间得意的那股小劲儿,看着又嚣张又可爱。
景淮南看了好几秒,才移开视线:“行。”
多一个字都没说,但又好像说了一堆。
屋里暖气适中,时桉不冷的情况下,干活的人就出了一身汗。
拆东西时桉不会,但往外面搬,搭把手,这些简单的活他还是可以的。
桌子和床都拆成板子倚在墙边。
时桉放下水果,上期:“我给你一起抬。”
景淮南转过身,看了眼时桉的手,说:“不用,明天白天让人来收走就行。”
v领家居服最上面的一颗扣子散开,露出大片风光。景淮南小麦色的皮肤细腻光滑,肌理分明,锁骨处挂着丝丝薄汗,有股不动声色的性感。
时桉伸出右手,试探的碰了碰那处。
发现景淮南没有躲,又来来回回的摸了几下。
景淮南对时桉昨晚和此刻这种大胆又笨拙的调情行为,感到非常无语,忍了忍,抬手握住时桉的手腕。
“全是汗,还要乱摸?”
时桉收回羡慕的眼神,嘿嘿笑了下:“你身材练得真挺不错。”
景淮南看着他的脸,眸色晦暗:“那我带你一起练。”
“算了,不用,我不需要。”时桉拒绝三连,生怕少说一个词就被拉去跑步、游泳、举哑铃。
“我费力气自已练干什么?”
“我有你就行了,想什么时候摸,就什么时候摸。”
确立恋爱关系之后,时桉这个嘴比当初追人的时候还没个把门。
就是光撩,不负责。
管杀不管埋。
也就是嘴上痛快痛苦,一到动真格的时候,往往刚亲两下,就推脱着说喘不上来气。
景淮南每次被推开也不生气,含着笑纵容。
两人躺在床上一睡就睡了半个月。
真就什么都没发生。
这段时间不光是医院忙,时桉店里纹身师都要参加展会,他也忙。
两人到家基本每天都是深夜,遛完狗精疲力尽,谁都没有别的心思。
也不是完全没有,热恋期要是完全没有那就怪了。
只是没有做到最后一步。
没时间没力气是一方面,景淮南更怕时桉没准备好。
这种事嘛,自然是要气氛到了,情到浓时自然而然发生,才舒畅。
月末,平安夜那天,科室里的李主任要求婚,景淮南主动跟他换了一个夜班。
时桉店里早早关门。
一个人在家没意思,他遛完甜甜圈,便去医院陪景淮南值班去了。
二线班基本上睡觉就行。
国际部休息室是两人一间,景淮南同屋的医生今晚不在。
门一锁,时桉跟他在那张单人床上挤了一整晚。
一米二的床,两个男人胸口紧紧相贴,比在家抱着睡的每一次都亲密。
你的心跳震动着我的心跳,然后调整为同一频率。
窗外时不时响起烟花爆竹的声音。
时桉没睡着,头埋在景淮南肩膀上,低声的笑。
“在笑什么?”景淮南侧过头,拨开他的刘海,贴着额头蹭了两下。
时桉嗓音带笑:“在笑,去年这时候我还在巴黎呢。”
“当时的我,怎么也想不到一年之后的圣诞节会是这样过的。医院值班室,小床又硬又冷。”
“我也没想到。”景淮南跟着他笑了下。
他还清楚的记得,一年前的今天,他在医院加班。
伦敦的圣诞热闹极了,医院落地窗的位置,刚好能看见伦敦眼的一角。
同事身边都有人陪着一起过节,他当时没觉得什么。
只是半夜出来买咖啡的时候,路过医院走廊,看着窗户里只有自已的倒影的那刻,突然有点儿想甜甜圈了。
所以就回国了。
还好回国了。
景淮南笑了下,声线温柔:“以后每一年都一起过。”
他一边说着,一边低下头,在时桉唇上印下很用力很用力的一个吻。
“轻点轻点,我要掉下去了。”嘴唇张不开,时桉语调含糊不清。
“抱着呢,掉不下去。”
“万一呢?”
“抱紧了,没有万一。”
以后十年二十年都会抱得很紧,景淮南在心里默默许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