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弥陀佛。"一个沧桑的声音从烟雾中传来,"施主一路赶来,想必是为那邪祟之事?"
山中古寺,雾气缭绕。李青云站在大雄宝殿前,看着眼前这位形容枯槁的老僧。寺中其他僧人都在救治受伤的百姓,只有这位不知名的老僧始终安坐不动。
"大师法号?"
"贫僧法号无尘。"老僧缓缓睁开眼睛,"说来惭愧,这座寺院己经荒废多年,贫僧不过是个看门人罢了。"
李青云环顾西周。确实,这里处处都是败落的痕迹。墙壁斑驳,佛像蒙尘,只有一盏长明灯在风中摇曳。但奇怪的是,外面的邪气浓郁如墨,唯独进了寺门就消散得无影无踪。
"大师可知其中缘由?"
无尘和尚露出一丝笑意:"施主是问邪祟为何不敢入寺?这要从一个故事说起。"
他站起身,带着李青云来到大殿后的一间偏室。房中供着一尊残缺的佛像,像前摆着一卷泛黄的经书。
"百年前,七圣其中一位曾在此驻足。"无尘说道,"那时邪祟初现,他便留下了这卷《驱魔密咒》,说是应对之法。"
"七圣?"李青云心中一动,"可是那位..."
"不错,正是'净世尊者'。"无尘轻抚经书,"可惜这些年寺中人才凋零,无人能参透其中玄机。贫僧资质驽钝,也只能靠着一些皮毛,勉强护住这一方净土。"
李青云仔细观察那卷经书。果然,书上的符文与玉佩上的极为相似。"大师可否让我一观?"
"且慢。"无尘突然说道,"施主既有七圣遗物在身,想必己经领教过那魔眼的厉害。贫僧有一问:若是找到了破解之法,施主打算如何处置那些被邪气侵蚀的百姓?"
李青云一怔。这确实是个问题。那些被魔眼控制的人虽然暂时被音波压制,但体内的邪气并未消除。如果处理不当,很可能会害了他们的性命。
"我们一首在想办法救他们。"
"所谓救人,是要救他们的性命,还是要救他们的心?"无尘意味深长地说道,"邪祟之所以能借血月为契机,控制这么多人,究其根本,是因为人心中本就有暗影。"
"大师的意思是..."
"七圣当年之所以没能彻底消灭魔眼,正是因为单纯的力量无法根除心中的黑暗。"无尘说着,取下挂在墙上的一串佛珠,"这些佛珠是净世尊者留下的。每一颗都蕴含着他的心得。"
李青云接过佛珠,只见珠子通体雪白,摸上去温润如玉。更奇特的是,当他运转内力时,珠子竟然发出淡淡的金光。
"这是..."
"定心明珠。"无尘说道,"不但能稳固心神,更能看清事物的本质。施主不妨戴上它,然后再看看那些被邪气侵蚀的人。"
李青云依言戴上佛珠,转身看向院外。烟雾渐渐散去,他看到了令人震惊的一幕:那些被控制的人身上,除了黑气之外,还缠绕着无数细小的红线。这些红线连接着他们的心口,一首延伸到极远的地方。
"这就是心之所系。"无尘解释道,"有的是执念,有的是怨恨,有的是恐惧。魔眼正是抓住了这些情绪,才能如此轻易地操控他们。"
"那该如何解救?"
"《驱魔密咒》中有解法,但需要先明白一个道理:救人先救心。"无尘说着,将经书递给李青云,"施主且看第三页。"
李青云打开经书,只见上面写着:"心生执念,则有暗影。暗影既生,邪祟乘虚而入。欲除邪祟,当先明心。心明则邪不侵,心净则魔自散。"
"这..."他若有所思,"所以光靠法器的力量是不够的?"
"正是。"无尘点头,"七圣遗物固然强大,但若不能触及本源,终究是治标不治本。施主想要真正击败魔眼,就必须参透这个道理。"
就在这时,院外突然传来一阵骚动。一名青木谷弟子慌忙跑来:"不好了!那些傀儡似乎对音波产生了抗性,开始突破防线了!"
李青云脸色一变,正要动身,无尘却拉住他:"先别急。施主既有定心明珠在手,何不试试经中所记的密咒?"
"可是..."
"放心。"无尘说道,"贫僧虽然参悟不透,但好歹也能教施主一些基本的念诵之法。"
他开始教授咒语的发音和运气要诀。李青云认真记忆,很快就掌握了要领。当他试着念诵时,发现声音中竟然带上了一股特殊的韵律,与寻常的佛号完全不同。
"好,就是这个感觉。"无尘欣慰地点头,"现在施主去看看,那些傀儡是否有异样反应。"
李青云快步来到寺门外。果然,当他开始念诵密咒时,那些傀儡的动作明显迟缓了。定心明珠的视角下,他清楚地看到缠绕在傀儡身上的红线开始震颤,仿佛受到了某种冲击。
"有效果!"他惊喜道,"不过..."
确实有效果,但还不够。那些红线虽然在震动,却并未断裂。傀儡们稍作停顿后又继续前进,而且速度似乎比之前更快了。
"心念未通,咒力难显。"无尘叹息道,"看来还需要更深的领悟。"
"大师可有指点?"
"这可说不准。"无尘笑道,"每个人的心结不同,领悟的方式自然也不同。不过..."
他指了指天空中的血月:"七星连珠在即,魔眼急于脱困,必定会不断尝试新的手段。施主且带着经书和明珠,在实战中体会吧。"
"那寺中这些伤者..."
"贫僧会照看。"无尘说道,"倒是施主,该去支援天牢了。"
李青云点头。确实,寺中有无尘在,邪祟难以近身。现在最要紧的是阻止魔眼救出寒梅剑客。他将经书小心收好,又检查了一下定心明珠的系绳,这才转身离去。
就在他即将走出寺门时,无尘突然开口:"施主留步。贫僧还有一言相告。"
"大师请说。"
"经中有云:心魔者,由己生,由己灭。魔眼所以强大,正是因为它懂得利用人心。"无尘意味深长地说道,"若要降伏心魔,需得先明己心。施主切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