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顾筱楼带上顾袖,顾袖只携两名侍女。
她是姨娘所生,五姨娘虽不比大夫人重规矩,但礼不可越。
她见顾筱楼就带了五个侍女,就缩减了顾袖的侍女。
她们两人乘坐在阿枝那鹿,侍女们则乘坐三辆马车。
随行的还有二十名侍卫,还有隐在暗处的宿老。
顾家子女,凡嫡出必有宿老暗中回护。
她们也好奇,原都是哥姐由外归来。
如今她们也要走那山川、看那风景。
头一回为了安全起见,她们走的是官道。
途径一驿,车队休息片刻,就见驿站里有三两差役带着几人,这些人带着镣铐枷锁。
只见那妇人虽衣着朴素,却面容姣好,只是一路风霜,鬓发略有松散。
男子高大,只是眼神阴鸷似饿狼。
余下还有两名女子,看样子像是侍女。
她们要在这滞留一晚,顾筱楼便让雾珠去打听。
“此二人乃是楚公分支,因暗害主家府中老人,被走了官路子严惩,流放十万里。”
雾珠这边刚说完,那边就起了冲突。
“你们给本公子吃的是猪食?”男子带着镣铐推落几个窝头。
“楚炎,不,你被剥夺姓氏,如今只能唤炎。”
“还当如今是楚公旁支呢,但凡府里容情,你们也不会无人照拂。”
“前几日,哥几个还给你吃好菜好肉。”
“没想到你们确实是恶事做尽,无人问津。” 差役讽刺道。
“狗眼看人低。”男子愤愤不平。
“那就给炎公子看看我们是何人物。”正说着,那差役竟然伸手去摸妇人的手。
他又示意其他两人,两人虽心动却犹犹豫豫。
“怕什么,修为都被废了,他那爹是罪首,已然伏诛。”为首差役叫唤。
两个侍女是妇人家生子,此时已反应过来,立刻去护。
“你们怎么敢,娘!”男子眼神凶狠。
“您要是再不听话,下次可就不只是手。”差役威胁道。
男子沉默片刻,终于妥协。
见冲突已停,顾筱楼下令停车下马修整。
差役见贵人下车马,也不敢上前打量。
只是那男子的目光却直勾勾地看着她们,让人十分不舒坦。
入夜,顾袖和顾筱楼分屋而住。
两人皆有侍从守护,只是屋子稍有距离。
过了几刻,“来人。”顾袖屋中传出声音。
男子已被捆麻花结,费力挣扎也是徒劳。
差役三两人,也听见这边动静,陡然惊醒,发现那男子跑路。
顾筱楼来到屋中,她一脚踩在男子胸口,稍一用力就听见骨碎之声。
“说,来干什么?”顾筱楼现在可是气境,今非昔比。
男子不言语,她便继续往下踩。
门外差役被拦,大声叫道:“小姐手下留情!”
差役怕那公子被下死手,他在门外焦急等待,人却不敢进去。
“说还是不说?”顾筱楼不理会门外。
“我说!我只对姑娘说——”男子大声喊道。
顾筱楼也不怕他捣鬼,让侍女关上门与那差役斡旋。
“我家主人说了,这贼人要亲自惩治,会给你们留活口。”雾珠到了门外,递给差役十金。
屋内,男子眼珠转了转道:“我有稷无内部消息,看你们行路应是去稷无。”
“我本来只是想偷些银钱,若有银钱打点我娘路上也会好过些。”
顾筱楼提前知悉这男子身份,判断男子话中真假。
“那就看你的消息价值几何?”顾筱楼道。
男子对着顾筱楼轻语几句,而后顾筱楼丢给他一袋金。
男子刚欲走,又被顾筱楼踹了一脚。
“你。”男子口吐鲜血。
“交易归交易,你夜闯偷盗之罪却属实,这伤修养半月足矣。”顾筱楼一边整理衣裳,一边对着男子说道。
“三姐姐,你真信他那消息,这可是大事。”顾袖觉得刚才那男子品行不端。
“山穷水尽自然要找活路。”顾筱楼留下一句,随后便走出门外。
次日一早,差役怕再有什么差池,便一早赶路。
顾筱楼和顾袖用完餐后,便继续出发。
两人后面没遇见事端,很快便到了稷城。
稷城城门上楼牌字劲老道,远远望去竟有四、五只啼鲵兽蹲守。
那守城侍卫一人一兽,井然有序。
“稷城内不得使用飞行异兽,更不准飞行。”侍卫冰冷的声音响起。
雾珠点头,她们一行交了文牒,便入内。
稷城内,一辆马车正在路边等候,来人见到熟悉的标志,立马下了车。
“三妹,五妹。”顾彦下了马车后,身后还跟了顾时浅。
“早些日子收到消息,心想这两日也快到了。”
“我便和大哥轮番守候,防止你们入了稷城寻不到路。”
“这不大哥昨日在这边守着,他没赶上,今日倒被我遇上。”顾彦兴致勃勃道。
“你说对不对?袖儿。”顾彦话头一转。
顾袖不搭理,反倒对着他做了个鬼脸,两人可真是冤家。
“好了,好了,妹妹们刚来。”顾时浅打岔道。
“这稷城中,诸多摆设皆为荼白。”顾筱楼车里见到车外街景。
“荼白,算是稷城最受欢迎的颜色,我们所穿院服也是荼白色。”
顾彦带顾筱楼一行来到院落,院墙也是荼白色,偶有掺杂几块青砖在墙头跳色。
“这里是家里置办,乃院外落脚之处,若休沐不归可住。”顾彦说道。
“我们在学院也不敢总告假,所以就是轮流告假来等你们,大哥今天不在这。”顾彦见顾袖四处打量。
“东西两院空出给你们,自行挑选。”
“我搬迁至北院与子柒一处,你们两个哥哥住在南院。”顾时浅手指一处院落。
“这不太好吧。”顾袖说道。
顾袖说到底也是庶出,不敢让嫡出挤在一块,自已独享一院。
“你怕子柒还是五姨娘?放心——这是在外面,她们鞭长莫及。”
“至于子柒,我这个大姐也能说两句。”
“况且这院子鲜少住人,不是在学院就是休沐归家。”顾时浅安慰道。
“好。”顾袖依言应下。
“明日带你们见识这稷城最豪酒楼,我们先回学院撤掉下午告假,省得扣我俩学点。”
“学点?”顾筱楼问道。
“学点是稷无毕业考量一项重要准则,等到学院你便知晓。”顾彦已拽着顾时浅的袖子往外赶。
“故作神秘,啥也不说,平时在家里也极少说学院之事。”顾袖嘟囔着嘴,朝西边院落走去。
顾筱楼摇了摇头,笑而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