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黎知道的时候,她已经结完婚,原本订好的海城之行,她独自一人去了,还搞得急性胰腺炎。
病好了回江城时,贺寻已经和经纪公司签了约,并且被包装成了新人,立好了学霸人设,送去参加一个综艺了。
沈黎在综艺里看到了贺寻,那种解谜性质的综艺。
年轻,英俊,话少,高智商。很快就在那个节目里脱颖而出,积攒了不少的人气。
沈黎从没听过贺寻有往娱乐圈发展的想法,她怕是因为自己被沈文忠安排联姻的事情。
赶紧去找贺寻,告诉他,自己和陆砚川结婚真的不全是因为家里给的压力。
但贺寻也不说是因为她结婚的事情,只说虽然不是梦想和志向,但对这个行业也很好奇,想去试试。
这一试就是五年。
从刚开始在综艺里崭露头角的偶像小生,到后来的演技派影帝,他只用了五年。
沈黎很信赖他,但也有点怕他,这位哥,是真的有点兄长的威严在身上的!
“寻哥我错了!”沈黎双手合十,手掌互相搓着,一副告饶的架势,“我真的知道错了。”
“吹蜡烛。”贺寻不答她这话,只弯眸笑笑。
沈黎赶紧许愿道,“我许愿寻哥不要生气,不要和我一般见识!”
然后就呼一声吹灭了蜡烛。
贺寻看着她,目光有些懒懒的,然后食指在蛋糕上抠了一点奶油,抹在了沈黎鼻尖上。
声音慵懒温柔,“生日快乐。”
看在任何人眼里,这都是无比诡异的场面,在墓地庆祝生日,实在是有点超乎常理常识了。
但沈黎却并不觉得诡异恐怖,脸上是有笑容的。
贺寻弯身下去,在那只小酒杯里倒了些酒,然后在墓碑前泼洒,他伸手将沈黎揽到身边来,并肩站在黎阿姨的墓碑前。
看着墓碑照片上那张年轻温和的笑脸。
贺寻声音柔和,“阿姨,我现在有能力保护照顾黎黎了,她也要离婚不过那委屈日子了,您别担心。”
“我会让她以后过她喜欢的日子,做她喜欢的事情,有她想要的人生。保证。”
沈黎站在贺寻旁边,听着他的声音,他声音虽然依旧懒懒的,但不难听出坚定。
贺寻略略倾身,伸手在墓碑上拍了拍,“好了我们走了。”
贺寻弯身拎了她的小生日蛋糕,知道她宝贝这杯子,又小心地将杯子收进盒子里装进袋子里。
两人一起从母亲的墓前离开,沿着阶梯一路下去。
在他们看不到的地方,一道高挑的黑色身影僵立在那里。
英俊的脸上,脸色很难看,目光冰冷僵硬地盯着他们离去的方向。
先前贺寻揽着沈黎肩膀时的场景,像是凿子一样,凿进了他的眼里。
“陆总,您还好吧?”周岩看到陆砚川的脸色,关切问了句。
“你看我像还好的样子么。”陆砚川深吸一口气,声音没有什么温度,“去查,刚才那人是谁。”
她居然带着那人来母亲的墓前,还笑得那么开心……
周岩稍有几分为难,刚才那位,全程都戴着口罩,查起来可能会麻烦一些。
但在boss现在这个情绪状态下,周岩不会说这话。
周岩只低声问了句,“那您还去沈家赴约吃饭吗?”
陆砚川冷哼一声,“不去!”
她不是挺能和人嘻嘻么?那让这人陪她去吧!
陆砚川拿起手机,在他们那些狐朋狗友吃喝玩乐的群里发了一条消息。
砚:【晚饭我请,老地方。】
苏易缓缓打出了一个问号。
苏易:【?】
辛阳跟个二愣子似的问了句:【咋了?嫂子吃饭不带你了?】
李超伦:【……】
梁谦:【……】
容珩屿:【……你个二缺,你哥他们不带你做生意是正常的,除非把你给药哑了,不然有你这张嘴在,迟早把生意伙伴全给得罪了】
辛阳觉得自己很无辜啊,川哥明明就是打算陪嫂子回娘家吃饭的啊?
陆砚川看到辛阳就头疼,多看一眼就更加头疼,按掉了手机。
往墓山下走去。
停车场里一辆豪车开出来,是辆颜色深沉低调的宾利。
这个从上往下的角度,正好能够看到坐在副驾座的女子,正捧着蛋糕,拿小勺子舀着,送到开车的男人嘴边去。
开车的男人戴着帽子,帽檐的阴影遮住了半张脸,口罩已经摘掉,所以能看到清瘦锋利的轮廓线和下巴。
这个角度看不清开车的男人的脸,却能看到他很顺从的张嘴吃掉沈黎喂到他嘴边的蛋糕。
更能够看得清楚的,是副驾座上女人漂亮的小脸上,温婉的笑容。
她好像从来没对我这样笑过……
陆砚川都不知道自己的手指攥得有多紧,直到掌心都开始生疼,才意识到。
他骤然松开了手,垂下了眼眸,看到掌心里被掐出来的深刻印痕,也看到了无名指上银色的婚戒。
莫名的忽然有了一种,好像握着一把流沙的感觉,不管怎么用力,都抓不住的感觉。
陆砚川以前从未想过,会在沈黎这里,尝到这样的滋味儿。
……
“好吃吗?”沈黎看着贺寻。
“不怎么甜。”贺寻握着方向盘,说了句。
沈黎举起个大拇指来,“那就是最高评价了。”
“给你开个蛋糕店吧。”贺寻说道,“别浪费了天赋和技术。”
沈黎瞥他一眼,“想给我开蛋糕店,你得排队了。”
贺寻低笑一声,“怎么?曲总提前预约了?”
沈黎点头,“对啊,开饭店,开蛋糕店,她都预约了,说要给我投资。”
贺寻在红灯停下,转眸问她,“那你呢,想开店吗?”
沈黎想了想,摇了摇头,“目前没有什么想法。”
她轻声说道,“我还是想做陶,所以打算参加之后的陶艺比赛。比赛结束再考虑之后的事情吧。”
贺寻点头,“想做什么都可以告诉我,开陶艺工作室也可以,选个好地方,我给你搭个窑。”
“谢谢寻哥。”沈黎拍了拍胸口,“其实我有钱,我还挺有钱的。”
“离个婚要离成富婆了。”说到这里,沈黎笑了笑,但是有没有笑意落进眼里,就不得而知了。
刚回到市区,沈黎的电话就响起来了。
贺寻扫了一眼,看到她屏幕上沈文忠的号码,锋利的眉毛顿时拧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