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砚川的声音透着病态的哑,在此刻听起来却愈显危险。
“唔!”沈黎瞪大了眼睛,对这突如其来的强吻始料未及。
陆砚川将她两只手腕都牢牢桎梏住了。
吻得来势汹汹,攻城略地般。
只一瞬间,他的气息就像是一层膜,将沈黎牢牢包裹起来!
“唔……你!……放开……我!陆砚……川!”沈黎在挣扎中,两人嘴唇离开的细小间隙里,发出断断续续的音节。
但又很快被他的唇封缄,被他的吻捕获。
挣扎纠缠中,两人跌跌撞撞进了卧室。
沈黎被他摁在了大床上。
陆砚川滚烫的唇落在她颈侧,炙热的气息拂在她皮肤上,让沈黎忍不住战栗。
“陆砚川,你、你疯了!”沈黎猛地一翻身,滚到了旁边去,她下意识想要给他两下。
但却看到陆砚川微敞的衣襟,露出的精壮胸膛上,是触目惊心的红痕,那是过敏之后被抓挠出的道道红痕。
陆砚川英俊的脸上,神色恹恹,眼眶下有着一圈明显的阴影,看起来像是休息不好。
整个人看起来,狼狈又疲倦,透着一种破碎感。看起来有些可怜。
与他先前这些举动所显露出来的强势,形成一种强烈鲜明的反差对比。
被沈黎挣开之后,陆砚川倒是没有再继续扑上来,只是神色恹恹躺在那里,表情有些冷。
沈黎平复了一下情绪,总不可能趁他病揍他一顿。
陆砚川低笑了一声,听起来带着几分嘲弄,也不知道是嘲笑她还是自嘲。
“怎么?我想和我自己老婆睡觉,犯法?”
“婚内也是。”沈黎咬了咬唇,深吸了一口气,说道,“你之前提的事情,我已经考虑过了。”
陆砚川之前说的那些要和她在一起,要对她负责的表态。让她考虑考虑。
说来不争气,沈黎知道自己的确有些隐约的意动了。
但那尊高价抢拍下,送到了宋晓婉手里的‘山鹰’,敲碎了沈黎的所有幻想。
“我觉得没有那个必要了,陆砚川。”沈黎看着他,目光很平静。
“以前这五年,你没有和我在一起过,没有考虑过要对给我带来的麻烦负责。临了到现在,也没有那个必要了。”
“如果你真的想对那些麻烦负责,就不要再卡着那一百天的犹豫期,快点和我离婚。”
沈黎稳住情绪将想说的话都说了。
就算今天没来见他这一面,这些话,之后她也会找时间对陆砚川说清楚。
听了沈黎这些话。
床上的男人支起身子来,半靠在床头松软的大枕头上,幽深的眼眸盯着她。
像是野兽锁定了自己的猎物。
陆砚川扯了扯嘴角,笑容微凉,“我刚才也说得很清楚了,离婚绝对不可能。你要是不信,不妨试试。”
沈黎眉头紧皱,咬了咬牙,“你到底想干什么?”
想干什么?
陆砚川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干什么。
但昨晚心里带着些隐约的期盼,拎着宵夜回来,本以为能和沈黎一起吃点宵夜开诚布公聊聊。
结果等着他的只有空无一人的房间,沈黎所有的行李,都不见了。
以前,不管他什么时候回到雅墅的家,都有她在。
就算沈黎没在家里,那座房子里,处处都是她的痕迹。她后来从雅墅搬走之后,东西收拾得干干净净。
陆砚川就不太爱回雅墅了。
原本还以为就是嫌雅墅离公司远。
直到昨晚,看到空无一人的,连她的气息都散了的房间。
好像才陡然反应了过来,或许根本就不是因为雅墅离公司远。
只是因为没有沈黎在了,不习惯。心里的落差感爆发了而已。
所以,虽然陆砚川现在不知道自己到底想干什么,但他知道,他不想放沈黎离开。
周岩在外面轻轻敲了敲门,“陆总,好点儿了吗?我能进来吗。”
“进。”陆砚川淡声道。
从床上起身,又抬手在身上挠了挠。
唰啦唰啦的。
沈黎在旁边站着,本来还在因为陆砚川刚才的话生气,听到他往身上挠的动静都忍不住抽了抽眼角。
刷地板都没这么狠的……
周岩忙道,“陆总,快别挠了,程医生说你再挠,挠破发炎就麻烦了。”
“程硕一贯说话吓人,也就你信。”陆砚川不以为意,或许因为心情不好,身上过敏的疹子好像更痒了。
他皱着眉又往脖子上抓了几下,“个庸医,打了针一点用都没有。”
沈黎和周岩就眼睁睁地看着陆砚川修长的手指,将脖颈上的两条红痕,划拉成了两道血痕。
血丝顿时渗了出来。
陆砚川也似有察觉,指尖察觉到些许黏腻,垂眸看了一眼,就看到了指尖沾染的血丝。
“快擦药吧,再这么抓下去要破相了。”周岩看向沈黎,“太太,您劝劝他。”
陆砚川侧目瞥了沈黎一眼,淡声对周岩道,“她没工夫劝我,吵着要和我离婚呢。”
陆砚川有时候一些举动,会带着些这种像是长不大的少年气。
沈黎没理他这话,只朝周岩伸出手,“给我吧,药膏。”
周岩马上把药膏棉签递给了沈黎,“那麻烦太太了,我正好去确定一下飞机的起飞时间。”
周岩从卧室里退了出去。
陆砚川恹恹地坐在床边,垂眸看着手机。
沈黎走了过去,拆着手里的药膏盒子和棉签袋子,说道,“你把衣服脱了。”
陆砚川抬眸看她一眼,“这下又不怕我婚内你了?”
沈黎并不说话,只安静看着他。
片刻后,陆砚川拧了拧眉,神色瞧起来似有不耐,但抬起手指一颗颗解开了衣扣。
胸腹清晰的肌肉线条显露出来,宛如雕塑一般,但比那更打眼的,是皮肤上明显的红肿,一团团的疹子,让人光是看着都觉得痒。
上面还有抓挠之后的红痕,有的渗出了血丝,有的则是挠出了皮下出血的红点子。
或许是因为心情不好所致,又或许是因为此刻被沈黎盯着。
疹子好像更痒了,陆砚川抬手想抓。
就被她把手拍开。
陆砚川看到她在跟前略略倾身俯首。
棉签蘸着清凉的药膏落在发痒的皮肤上,随之而来的,还有她轻拢嘴唇,吹在他皮肤上的凉气。
仿佛抚平了那些恼人的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