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雪夜中的黑风寨
东北的三月,夜风如刀。陈二柱裹着老周头的羊皮袄,趴在黑风寨外的雪堆里,睫毛上的冰碴几乎遮住视线。远处的山寨灯火通明,传来阵阵嘈杂的划拳声,夹杂着东北二人转的唱腔,与雪地的寂静形成诡异对比。
“柱子哥,看见没?”小张趴在旁边,用冻得发紫的手指着山寨大门,“那俩门神似的保镖,是赵铁柱从俄罗斯雇的打手,据说能徒手掰断钢筋。”
二柱眯起眼睛,透过冰碴望去,只见两个壮汉穿着黑色皮夹克,腰间别着明晃晃的砍刀,正用俄语聊天。他摸了摸怀里的驳壳枪,想起老周头的话:“东北虎商会的人九点准时到西门。”
忽然,寨子里传来一声惨叫,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被扔出门外,正是白天给二柱带路的猎人。二柱握紧拳头,指甲掐进掌心——那男人临死前,曾塞给他一张纸条,上面写着“粮库坐标:北纬45°30′”。
“动手吧。”二柱低声说,哈出的白气在面罩上结了层霜。
两人悄悄绕到西门,果然看见一辆黑色轿车停在阴影里。车窗摇下,露出一张满是刀疤的脸:“是二棍儿不?虎爷让我来接你。”
车内弥漫着浓烈的烟味,二柱注意到司机袖口露出的东北虎纹身,与王大爷给的玉佩上的纹路一模一样。车开了没多远,司机突然踩刹车,前面的雪路上躺着一只冻僵的狍子,眼睛瞪得滚圆,像是被人故意摆在这里。
“有埋伏!”司机掏出枪,却晚了一步。十几道黑影从树林里窜出,子弹擦着二柱耳边飞过,打在车窗上,发出“砰”的一声。
二柱迅速滚出车外,躲在树后,驳壳枪在手里划出一道弧线,两个枪手应声倒地。小张跟着跳出,却被树枝划破了脸。司机咒骂着开枪还击,忽然闷哼一声,眉心多了个血洞——是二柱的子弹。
“快走!”二柱拉起小张,往树林深处跑。身后传来赵铁柱的怒吼:“陈二柱,你跑不了!”
两人在雪地里狂奔,忽然掉进一个雪坑,里面堆满了尸体,每个尸体上都有个“粮”字刺青。小张脸色煞白:“这是……”
“关东军的余孽。”二柱皱眉,摸出尸体兜里的怀表,表盘上刻着“731”字样,“赵铁柱果然在复活小鬼子。
二、东北虎的秘密
凌晨三点,两人终于摸到东北虎商会的据点。那是座废弃的粮库,外墙爬满了爬山虎,在雪地里显得格外阴森。门口的老槐树被砍去一半,树干上刻着个醒目的“虎”字,像是被刀劈出来的
“谁?”黑暗中传来低沉的喝声。
二柱摸出玉佩,往树上一敲。树影里走出几个壮汉,为首的戴着狗皮帽子,腰间别着双枪:“跟我来。”
粮库内温暖如春,炭火盆烧得正旺,墙上挂着抗日时期的老照片,其中一张是老周头和一群猎人的合影,中间的男人穿着军装,正是王大爷年轻时的样子。
“你是陈大海的儿子?”一个拄着拐杖的老人从阴影里走出,正是商会老大“虎爷”。他的腿上有道深深的伤疤,像是被狼咬的。
二柱点头,掏出金矿里的图纸:“我爹是被赵铁柱害死的,他们想复活关东军的地下粮库计划。”
虎爷接过图纸,手忽然颤抖:“七十年了,没想到小鬼子的阴魂还没散。”他指向墙上的地图,“这个粮库,当年俺们抗联炸过三次,都没成功,里面有个叫‘黄泉门’的机关,只有关东军的密码本才能打开。”
“密码本在哪?”二柱问。
虎爷叹了口气:“赵铁柱手里有一本,省长手里还有一本,当年他爹是汉奸,跟着关东军干过。”
小张突然开口:“我在省公安厅见过一份文件,说省长经常去‘夜来香’夜总会,那里的老板娘是赵铁柱的相好。”
二柱站起来,摸了摸腰间的弹簧刀:“那就去会会这位老板娘。”
虎爷拦住他:“等等,赵铁柱在夜总会里设了‘仙人跳’,专门坑害生意人,你得小心。”他从柜子里拿出一套西装,“穿上这个,像个省城的老板,别让人看出是屯子里来的。”
二柱换上西装,却怎么也系不好领带。小张忍住笑,上前帮忙:“柱子哥,你这模样,比县太爷还气派。”
“少废话,”二柱瞪了他一眼,“办完事请你吃锅包肉。
三、夜来香的陷阱
夜来香夜总会的霓虹灯在雪夜里格外刺眼,门口停着几辆豪华轿车,车标都是赵铁柱旗下的产业。二柱深吸一口气,走进大门,一股脂粉味混着雪茄味扑面而来,让他想起县城的洗浴中心。
“先生,楼上请。”迎宾小姐穿着旗袍,笑容职业化得让人生疑。
二楼包厢里,老板娘正靠在沙发上,涂着猩红指甲油的手指夹着烟,看见二柱进来,眼睛一亮:“这位老板面生啊,怎么称呼?”
“姓陈,”二柱坐下,故意露出袖口的东北虎纹身,“听说老板娘这儿有好货。”
老板娘挑眉,打了个响指,服务员端来一个木盒,里面是几包白色粉末:“陈老板是懂行的,这可是正宗的‘关东烟’。”
二柱心里一沉——这分明是海洛因,赵铁柱居然在贩毒。他假装感兴趣,摸出打火机,却在火苗燃起的瞬间,看见老板娘耳后有个“粮”字刺青。
“老板娘去过黑熊岭?”二柱突然问。
老板娘脸色一变,与此同时,几个壮汉从门外冲进来,手里拿着钢管。二柱迅速掏枪,却发现枪套里空了——不知何时被人偷走了。
“陈二柱,你以为能逃出我的手心?”老板娘冷笑,“省长说了,你的人头值五百万!”
二柱转身想跑,却被钢管击中后背,摔倒在地。壮汉们围上来,钢管雨点般落下,他咬牙硬抗,忽然看见小张从厕所里冲出来,手里拿着他的驳壳枪。
“砰!”
子弹打在吊灯上,水晶碎片散落一地。二柱趁机踢倒一个壮汉,捡起掉落的弹簧刀,划开另一个的喉咙。老板娘想跑,被二柱抓住头发,刀刃抵住她的脖子:“密码本在哪?”
“在……在省长办公室的保险柜里,”老板娘颤抖着说,“密码是……”
话没说完,一声枪响,老板娘眉心开花。二柱抬头,看见省长站在门口,手里的枪还在冒烟:“陈二柱,你死定了。”
西、省长办公室的枪声
凌晨五点,省长办公室的台灯还亮着。二柱躲在窗帘后,看着省长在保险柜前输入密码,手里的驳壳枪微微发抖。小张在门外望风,手里握着从老板娘那里抢来的钥匙。
“咔嚓”一声,保险柜打开,里面果然放着一本泛黄的密码本,还有几捆现金。二柱突然冲出,枪口抵住省长的后脑勺:“别动!”
省长举起双手,声音却很镇定:“你杀了我,永远也打不开黄泉门。”
“我不需要你,”二柱冷笑,“我需要的是这个。”他掏出从老板娘那里搜出的钥匙,正是保险柜的备用钥匙。
省长脸色大变:“你怎么……”
“老板娘临死前,把一切都告诉我了,”二柱撒谎,翻开密码本,里面果然画着黄泉门的机关图,“你们和日本人勾结,贩卖毒品,复活关东军,这些证据足够让你们死十次。”
省长忽然笑了:“你以为拿到密码本就能赢?赵铁柱己经带着人去了屯子,你爹的坟,怕是保不住了。”
二柱心中一震,差点扣动扳机。就在这时,门外传来小张的枪声,还有赵铁柱的怒吼:“陈二柱,拿命来!”
“走!”小张冲进办公室,身上沾满血迹,“虎爷带人来救咱们了!”
两人边打边退,二柱忽然看见办公桌上有张照片,是省长和赵铁柱的合影,背景是黑熊岭的金矿洞口。他抓起照片,塞进兜里,跟着小张从窗户跳出,跳进早己准备好的卡车。
虎爷坐在驾驶座上,猛踩油门:“柱子,屯子那边我己经派人去了,你放心!”
二柱点头,看着身后的夜总会在雪夜里渐渐消失,手里的密码本被汗水浸透。他知道,这一仗虽然险胜,但真正的决战,才刚刚开始。
“虎爷,”二柱擦了擦枪口,“等处理完赵铁柱,我想回屯子看看。”
虎爷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孩子,东北爷们,就得有这份孝心。”
卡车在雪地上飞驰,远处的天空己经泛起鱼肚白。二柱摸出弹簧刀,刀柄上的“精忠报国”刺青在晨光中格外醒目,那个没上色的“国”字缺口,此刻像是被阳光填满了。
他望向窗外,东北的黑土地一望无际,雪地上有几行狍子的脚印,延伸向远方。二柱知道,无论前方有多少艰难险阻,他都不会退缩——因为他是东北爷们,是黑土地的儿子,是陈大海的儿子。
“赵铁柱,”二柱低声说,“下一次,我不会再给你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