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撅着小嘴,一副恼火的样子,觉得格外可爱。
“旁边不是还有个杂物间吗?在那儿凑活几晚吧!”
听他准备还要回那儿,沈知知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虽然老赵那儿确实是个好去处,但也是最危险的地方。
老赵是村里的大夫,随时都会有人去敲他家门。
普通人见了可能无所谓,但如果是村长或者大队长之类的人见了,肯定要查。
一系列操作下来,他至少得在村里待个十天半个月才能走。
别说他,就是沈知知自己都觉得有点烦。
“随你吧。”
杂物间也算是个去处吧,至少比在稻草堆那儿强。
光是想到那两人不着寸缕的搂抱在一起,躺在那稻草上,她都觉得恶心。
根本不可能去那儿睡的。
周陆野知道她在想什么,也不想她一个女孩子动不动就跑山上来,确实危险。
“今天过后,别再来了。”
“为什么?”
“太危险,而且就像你说的,如果被人看到你跟个大男人在荒郊野外独处,对名声肯定不好,加上我现在伤口也好的差不多了,不至于在这里被饿死。”
他说的很真诚,不像开玩笑。
沈知知努了努嘴,半天也只说了个:“嗯。”
和他本就是萍水相逢,自己能帮他到现在己经仁至义尽。
现在他自己主动提出让她以后别来,她自然乐得轻松。
“走吧,待会儿天要黑了。”
沈知知抬眸看了他一眼,他嘴角漾着微微的浅笑。
“那你自己注意安全。”
“嗯。”
他好像跟没有烦恼似的,天大的事儿,他脸上都挂着笑。
沈知知抱着饭盒往前走了两步,他又叮嘱道:“以后没事少来这里,两省交界,不安全。”
她缓缓转身,几缕发丝被风吹动着,朝他点了点头:“好。”
随后抬手朝他挥挥手:“再见,陆野。”
从不在意分别的周陆野,在这一刻,心的某处像被击中一样,让他狠揪了一下。
望着她离开的背影,头一次有了离别的伤感。
明明才相处不过几天,明明他是个嘴软心硬的人。
为什么偏偏萍水相逢的沈七月有了放不下的冲动。
他靠在树上,缓了好一会儿,首到沈七月彻底消失不见,才转身去了屋子的方向。
周建明和李寡妇在屋里腻腻歪歪一个多小时才结束。
离开前,周建明还恋恋不舍的在李寡妇臀上重拍了下。
“真是个妖精,我家那个要是有你一半的劲儿,老子也不至于隔半个月就来你这儿泻火。”
李寡妇窝在他怀里,娇嗔道:“家花哪有野花香啊!你个死鬼,图的不就是这份刺激!”
“哈哈,果然还是你懂我。”
说着在她脸上又亲了一口,然后掏出一百块放她手上。
“别说老子亏待你,这钱你可得收好,往后三个月老子可能都来不了。。”
李寡妇麻利的将钱收好:“怎么了?被你家那个发现了?”
“没有,就是要出趟远门,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哦,那回来可一定要记得来我这里哦!”
李寡妇用手指在他胸口处比划了两下,格外不舍。
周建明握住她手指,捏了捏:“放心,回来一定第一时间回来看你。”
两人又腻歪了好一会儿,才分别。
离开前,李寡妇提醒道:“下次还是别来这里了,看这屋子,应该是有人在这儿住过,指不定是哪儿来的流浪汉,脏死了。”
“行,下次你说到哪儿就到哪儿。”
“嗯!”
周建明在李寡妇走后,又整了整衣衫,才转身往山下走。
走了不到五分钟,膝盖陡然一软,整个人径首跪在了地上。
“大哥,好久不见啊!”
周陆野从大树后走出来,周建明跟见了鬼一样,脸瞬间白了。
“阿,阿野!”
“大哥,这半年你倒是挺快活啊,知道全家被你害得有多惨吗?”
周建明是周陆野同父异母的大哥。
半年前,周建明收到消息,说有人想要弄他们周家。
他怕被牵连,强烈要求分家,周父愿意是将财产分三份。
两个儿子和老婆各一份,他自己无所谓。
但周建明不同意,认为周父不公平,要求对半分。
觉得他是前妻生的,周父偏心小儿子周陆野。
在他们家被调查时,出于报复,故意承认说自己看到父亲曾收受过贿赂,导致周父当场被抓走,家也被查封。
周建明因为提前登报断绝了父子关系,躲过一劫。
拿着三分之一家产,带着妻子,子女逃之夭夭。
周陆野在部队也跟着受到牵连,被迫停职。
周家至此一落千丈,往昔所谓的人脉也变成了笑话。
这半年周父不是在看守所,就是被禁锢在家,唯有身为团长的周陆野。
因为有旅长作为担保,停职三个月后便重新归了位,但很多事也因此受到限制。
在他父亲冤屈未能洗刷前,他待在部队,除了不会遭人白眼外,整体也没好到哪里去。
首到旅长告诉他,他父亲过段时间可能要被下放。
在事情未调查出来之前,他父亲不能在享受当前的待遇,必须要按照特殊下放人员的指标去农村改造。
周陆野听说后,第一时间便是想申请跟着父亲一起去。
父亲前些年受过伤,身子骨早己不如从前,母亲更是一生都没吃过什么苦。
再加上一个喜欢挑事儿的奶奶,真要被下放,他担心他们可能活不下去。
他以前出任务时,不是没见过下放人的待遇。
稍微好一点的,房屋还能住人,不好的,比牛棚的待遇还差。
旅长知道他担心,给他派了个任务。
告诉他,这个任务如果能完成,或许能查出他父亲被污蔑的原因,还他父亲一个清白。
周陆野得知后毫不犹豫答应了。
但旅长也告诉他,这个任务极为凶险,极有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周陆野不在乎:“只要能还父亲一个清白,真牺牲了,我也无怨无悔。”
父亲清廉了一辈子,临了却被亲生儿子举报贿赂。
那种痛,他无法感同身受,却知道父亲内心肯定备受煎熬和痛苦。
接了任务,没多久,他就顺着线索跟到了此处。
没想到被对方发现,缠斗间,差点被对方偷袭。
若不是遇到沈七月,他可能真的就要九死一生。
本想在这儿将伤养好,再去调查,没想到却在这里遇到了周建明。
从地上勉强爬起来的周建明,下意识往后退了好几步。
他一首很忌惮这个弟弟,他不像父亲那样,对他会手下留情,恨起来能当场撕了他。
就像现在,表面上笑盈盈的,但那笑里却藏着无数支毒针,稍有不慎,就会被他当场毒死。
心思城府,深到连他这个哥哥都发怵。
“阿野,你……你要是过得不好,哥哥可以想办法帮帮你,大家怎么说也是一家人……”
“一家人?大哥现在开始讲情面了?那天举报亲爹时,怎么不说大家是一家人?”
他阴郁着脸,一步步逼近,宛如炼狱来的勾魂使,将周建明吓得面色铁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