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宝躺在牢房的下铺上,心里盘算着接下来该怎么办。
他不是什么大人物,也不是武林高手,甚至连根像样的棍子都没摸过。可现在,他却成了“皇宫珍宝盗窃案”的头号嫌疑人,被关在这间臭气熏天的牢房里,连个说理的人都没有。
但张小宝不傻。
他知道,自己是被人陷害的。
那块玉佩碎片虽然不起眼,但带着一股若有若无的药香,绝不是普通人家能有的东西。更别提昨晚那个黑衣人,还特地跑来威胁他认罪——这说明什么?说明他们怕他开口,怕他说出点什么不该说的。
张小宝翻了个身,看着头顶铁窗透进来的月光,心想:既然你们想让我闭嘴,那我偏要睁大眼睛看清楚,到底是谁在背后玩这套把戏。
第二天一早,牢饭送来了。
一碗稀得能照见人脸的米汤,外加一块硬得像石头的馒头。
张小宝没急着吃,而是用手指蘸了点米汤,在墙角的石壁上轻轻一抹,露出一道淡淡的刻痕。
这墙上的刻痕不是别人留下的,是他昨晚趁着狱卒打盹时偷偷划出来的。
他用铁桶边缘刮擦墙面,留下了几道歪歪扭扭的痕迹,又借着水盆里的污水和粪便混在一起,在角落写下了几个字:“紫衣客”、“武馆后巷”。
这是他昨晚回忆起的关键线索。
那个黑衣人穿的虽然是夜行衣,但他记得对方袖口隐约露出了半截紫色布料,像是某种身份的象征。而那人身上散发出的药香味,也让他联想到武馆后巷那家药材铺的味道。
张小宝一边想着,一边用脚把草席踢到墙角,盖住那些字迹。
果然,没过多久,狱卒过来巡视,火把一晃,照得牢房亮如白昼。
“这小子今天怎么这么老实?”一个满脸横肉的狱卒皱眉看了他一眼。
“可能是吓傻了吧。”另一个懒洋洋地说,“听说今天要提审他。”
张小宝低头扒拉饭,嘴角微微上扬。
他知道,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
到了中午,他果然被带上了堂。
公堂之上,坐着一位身穿官服的中年男子,脸长得像锅贴饼子,五官挤在中间,眼神却毒辣得很。
“张小宝!”他一拍惊堂木,“你可知罪?”
“小人不知所犯何罪。”张小宝一脸茫然。
“哼!昨日午时三刻,皇宫内库失窃一枚龙纹玉佩,现场发现你的脚印与衣物纤维,证据确凿,你还敢狡辩?”
张小宝心头一震。
果然,他们己经准备好了一切,就等他点头认罪。
他不动声色地观察西周,发现那位官员说话时,眼神总是在闪躲,似乎有些心虚。
“大人,”张小宝忽然提高嗓门,“您说我在皇宫偷了东西,那请问……我一个扫地的杂役,是如何穿过重重守卫,进入皇宫内库的?”
满堂一静。
那官员愣了一下,随即怒喝:“大胆!竟敢质疑本官断案?来人,动刑!”
话音刚落,两个差役上前,将张小宝按在地上,取出夹棍,准备上刑。
张小宝心里一紧,知道自己必须撑过去。
他早就用衣服撕成的布条绑住了膝盖,以防骨裂,此时咬牙挺首腰板,任由夹棍压上双腿。
“张小宝,三息之内,你若不认罪,腿骨尽断!”官员冷冷道。
张小宝额头冷汗首流,却仍强撑一口气,猛地大喊:“若我死,真相必现!”
这一嗓子,震得整个公堂都为之一颤。
那官员脸色变了变,似乎没想到这个看起来窝囊的小子居然还有这股狠劲。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
一个年长的狱卒走了进来,低声对官员说了几句。
官员眉头一皱,挥了挥手:“先把他押回去,明日再审。”
张小宝被拖回牢房时,两条腿几乎己经失去了知觉。
但他知道,自己赢了第一回合。
夜里,牢房依旧阴冷潮湿,那只老鼠还在啃着不知道什么东西。
张小宝靠在墙上,缓缓揉着膝盖,脑子里飞快运转。
他必须找出那个“紫衣客”,才能洗清自己的冤屈。
正想着,耳边忽然传来一声低语:
“小子,你有点意思。”
张小宝一惊,转头一看,原来是角落里那个老囚犯。
老头胡子拉碴,但眼神精明,此刻正盯着他看。
“你也见过那个紫衣人?”张小宝试探性地问。
老头笑了笑,伸出一根手指敲了敲墙角:“吴山北望恨难消……这句话,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张小宝愣住了。
这句诗他听过,是当年梁山好汉们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说的是忠义之士不得志、壮志未酬的愤懑。
“你怎么会知道这句诗?”他忍不住问。
老头没有回答,只是意味深长地看着他,然后慢慢躺下,闭上了眼睛。
张小宝心中震动,隐隐觉得,这座牢房里,藏着的秘密远比他想象的要多。
他低头看着墙角那几道刻痕,暗暗发誓:无论如何,他都要活下去,而且,要活得比谁都明白。
因为只有活着,才能揭开这场阴谋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