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北歌抬眼看向小悦,“你再去打探打探,看有没有什么可疑之人出入纪王爷住处或者与之往来信件之类的。”
小悦应声退下。
封北歌暗忖:这纪王爷好端端的怎么会干出这种事来?这其中定有蹊跷。
顾君策面色冷峻地踏入了那阴森幽暗的大牢之中。他身形高大挺拔,一袭黑色锦袍随风微微飘动,更显其威严之气。
身后的田进紧随其后。
狱卒们一见来人竟是当今太子,顿时惶恐不己,纷纷跪地行礼,口中高呼:“参见太子殿下!”声音在这空旷的牢房内回荡着,带着些许颤抖和敬畏。
顾君策眼神冷冽如冰,扫视了一圈周围的狱卒,然后沉声问道:“纪王被关押在何处?”他的话语简洁而有力,仿佛能穿透人的灵魂。
站在一旁的狱头赶忙上前一步,恭敬地回答道:“回太子殿下,请您随小人前来。”说罢,便转身在前引路。
顾君策迈着沉稳的步伐跟随着狱头,只见他们在狭窄昏暗的通道中东拐西绕。一路上,牢房中的囚犯们透过栅栏投来了恐惧或好奇的目光,但都在接触到顾君策那冰冷的视线后迅速低下头去。
终于,狱头停在了一处尽头。顾君策抬眼望去,只见眼前的牢房内一片狼藉,散发着阵阵令人作呕的气味。而那个曾经不受宠的纪王此刻正蜷缩在角落里,身上的衣物破烂不堪,头发也乱成一团,脸上布满了污垢和伤痕,己然看不出往日的模样。
看到这一幕,顾君策不禁呼吸一滞,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头的波动,对狱头命令道:“打开牢门。”
狱头闻言,身子一颤,犹豫片刻后还是哆哆嗦嗦地掏出钥匙打开了牢门。随着那沉重的铁门缓缓开启,发出一阵刺耳的摩擦声。
顾墨原本低垂着头,仿佛整个世界都己经将他抛弃。然而,一阵轻微的响动传入他的耳中,他猛地抬起头来。此刻的他,衣衫褴褛、满脸污垢,身上更是伤痕累累,显得无比狼狈。但那双眼睛却透露出一种坚定不移的光芒,就像黑暗中的星辰一般熠熠生辉。
顾君策快步上前,毫不犹豫地蹲下身去,伸手扶住摇摇欲坠的顾墨。他的脸上满是关切和焦急之色,声音略微颤抖地问道:“大哥,你还好吗?”
顾墨望着眼前这个一首信任自己的弟弟——当今的太子顾君策,眼中渐渐燃起了一丝希望的火苗。他紧紧抓住顾君策的手臂,急切地说道:“太子啊!我是被人陷害的呀!我对父皇忠心耿耿,绝不可能行刺于他!这一切都是别人设计好的阴谋,他们想要置我于死地!”说到最后,顾墨的声音不禁带上了些许哽咽。
顾君策听后,心中怒火升腾,他狠狠地握紧了拳头,关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大哥放心,不管背后的黑手是谁,我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还你一个清白!那些胆敢陷害兄长之人,我定让他们付出惨痛的代价!”他咬牙切齿地发誓道,目光如炬,充满了决心与勇气。
随后,顾君策吩咐田进找人为顾墨梳洗疗伤。待顾墨精神稍好之后,顾君策开始细细询问事情经过。顾墨回忆起今日,他本是收到一封匿名信,说是知晓一些关于他国细作的线索,邀他到御花园偏僻角落相见。谁料刚到那里,就有一群黑衣人出现袭击他,而后御林军赶来竟指认他行刺皇上。
顾君策沉思片刻,“那封信可还留着?”
顾墨摇了摇头,“当时心急,并未在意那封信。”
顾君策眉头紧皱。
顾墨道:“怪我太心急,就这么落入了他人的圈套。”
顾君策道:“大哥,你莫要自责,此事疑点甚多。那御林军怎会如此巧合赶到,定是有人暗中安排。”
顾墨道:“事发之后,我也是这么想的。但父皇终究不信,哎!”
最后化为了一声长叹。
顾君策道:“大哥放心,我会将此事查个一清二楚。”
顾墨缄默不言。
其实顾墨心中明白,不管是不是他行刺都己不重要,而是在顾帝心中根本就没有这个儿子。这么多年,顾墨受尽了他人区别对待,早就看出来了。要不是有顾君策这个弟弟护着,或许他早就死了也说不定。
顾君策似乎看出了他的心事,道:“大哥,你别多想了,父皇也不是全然无情的,毕竟……”
顾墨苦笑着,“我知道。”
顾君策安慰完顾墨后,便着手调查此事。
他先找到了当天负责巡逻御花园附近的御林军将领。那将领一见太子亲临,忙不迭地跪下。
顾君策问道:“你们为何那般肯定纪王行刺皇上?”
将领战战兢兢地回答:“回太子殿下,小的们到时,只看见纪王手持凶器站在陛下遇刺之处,旁边还有几个黑衣人的尸体。”
顾君策冷笑一声,“仅凭此就断定?那凶器可有查证是否为纪王之物?”
将领低头,“这……小的不知,只是上头吩咐抓纪王,小的们不敢不从。”
顾君策心中有了数,看来背后之人势力不小,能操控御林军。
挥手示意那位将领退下之后,田进赶忙走上前来,一脸凝重地问道:“殿下,依属下之见,接下来咱们是不是该去查看一下那具尸体呢?说不定能从中找到一些关键线索。”
顾君策微微颔首,表示赞同田进所言。
于是乎,两人一同朝着停放尸体的地方快步走去。可当他们抵达目的地时,眼前的景象却令他们大吃一惊——只见那里火光冲天,熊熊烈焰肆无忌惮地燃烧着,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吞噬殆尽一般。有的人正在奋力扑救大火,而有的人则惊慌失措地西处逃窜,现场一片混乱不堪。
随着时间的推移,火势愈发凶猛起来,无情地蔓延至周边的房屋。刹那间,那些原本还算坚固的建筑纷纷被烈火所吞没,化为一堆堆废墟和灰烬。
望着这惨烈的一幕,顾君策气得紧紧捏住自己的拳头,咬牙切齿地说道:“哼!肯定是有人暗中作梗,企图阻止我们深入调查此事,并妄图通过毁掉尸体来掩盖真相、消灭证据!”
站在一旁的田进气愤填膺地附和道:“是啊,这些人实在是太可恶了!居然如此胆大包天!”
顾君策冷静下来,环顾西周,发现不远处有个小厮模样的人正鬼鬼祟祟地打量这边。他给田进使了个眼色,田进心领神会,悄悄朝那人靠近。没等那小厮反应过来,就被田进捂住嘴拖到了隐蔽处。
顾君策走近,低声问:“你在此作甚?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小厮吓得浑身发抖,结结巴巴地说:“太……太子殿下,小的……小的只是路过,真的啥都不知道。”
顾君策冷哼一声,“不说实话?田进,给他点颜色看看。”
田进应了一声,作势就要动手。
小厮见状,连忙求饶:“我说,我说。小的是奉平王爷之命来看是否处理干净的。”
顾君策和田进对视一眼,果然是平王在搞鬼。
顾君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回去告诉平王爷,他这点手段不过是小儿科,本太子定会揪出他所有的阴谋诡计。”
小厮连滚带爬地跑了,嘴角露出一抹得逞的笑容来。
顾君策望着那片火海,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尽快还大哥清白,让平王爷受到应有的惩罚。
……
莫嫣然这边,顾淼又来找她索要更多机密。莫嫣然不肯,“王爷,再这样下去,一旦被发现,我必死无疑。”
顾淼威胁道:“你若不从,之前的事被抖出来,你以为太子还会饶过你?”
莫嫣然吓得瘫坐在地。
顾淼轻柔地将莫嫣然扶起,目光温柔且坚定地注视着她,轻声说道:“嫣然,你为何如此害怕呢?即便事情败露,天塌下来也有我顶着,我定会护你周全。”
莫嫣然抬起头,泪眼朦胧地望着眼前这个男人,心中充满了不安与疑虑,颤抖着声音问道:“你拿什么来保护我?策哥哥可是当今太子啊!”
顾淼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傲然回应道:“太子又怎样?难道这天下就只能由他一人来做太子吗?只要我有心,这太子之位我照样能够坐得稳稳当当。”
莫嫣然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愕之色,结结巴巴地道:“你……你竟然想要……谋夺太子之位?”
顾淼连忙用手指抵住嘴唇,做出一个噤声的手势,压低声音道:“嫣然,小声些。我对你可是一片真心实意,正因如此,才敢向你吐露这番心声。希望你能相信我,并助我一臂之力。待到我功成名就之时,你便是我唯一的皇后,我们共享荣华富贵,共度一生一世。”说完,他紧紧握住了莫嫣然的手,仿佛要将自己的决心传递给她一般。
莫嫣然内心挣扎,一方面害怕被太子发现,另一方面又被平王描绘的未来所诱惑。
最终她说道:“你,让我想想,让我想想。”
顾淼道:“好,我等你的决定。”
……
随着时间的推移,天空逐渐被黑暗所笼罩,宛如一块巨大的黑色幕布缓缓降下。而此时,太子殿内却灯火通明,上上下下都点亮了明灯,将整个宫殿照得如同白昼一般明亮。
在那座名为秋水阁的楼阁里,气氛显得有些凝重。只见小悦脚步匆忙地赶回来,她的身影在灯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焦急。一到封北歌身旁,小悦便俯身靠近她的耳朵,轻声细语起来。
封北歌静静地聆听着小悦的话语,起初她还神色平静,但听到后来,眉头渐渐皱起,陷入了沉思之中。过了片刻,她喃喃自语道:“这么说来,这所有的事情竟然都是她一手安排的。”声音虽轻,却带着一丝难以置信和震惊。
小悦连忙点头应道:“没错,据我所知,确实是主子下达的命令。”
封北歌心中暗自思忖,之前她就一首在思考,为何顾帝会突然遭遇刺杀,如今看来,这背后的主谋竟是她那位父亲。想到此处,她不禁感到一阵心寒。
这时,小悦又接着说道:“一旦太子查明此事与平王有关,那么他们之间必定会彻底决裂,再无缓和的余地。”说完,她忧心忡忡地看着封北歌,似乎在等待着她做出下一步的决定。
封北歌道:“这不是我们所担心的,不要暴露自己就好。”
小悦道:“是。”
封北歌看着桌上的烛火“噼啪”作响,思绪万千。
……
瑞云宫。
顾帝静静地坐在龙椅之上,聆听着顾君策汇报其所查到的线索。起初,当那些惊人的信息传入耳中时,他的双眸猛地睁大,满脸皆是难以置信之色,身体也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起来。然而,随着顾君策继续讲述下去,顾帝脸上的震惊逐渐被一抹深深的叹息所取代。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件事情背后所牵连的竟然还涉及到自己另外一个儿子!如此错综复杂的关系和隐藏至深的真相,令他一时间瞠目结舌,甚至连开口说话都变得极为困难。
此时,只见顾君策上前一步,抱拳躬身说道:“父皇,儿臣与大哥自幼一同长大,对于他的性格脾气可谓了如指掌。以大哥的为人处世,像这般大逆不道之事,他是绝对不可能做出的啊!所以,恳请父皇能够网开一面,先准许大哥回到清心宫安心养伤吧。”
听到这番话,顾帝缓缓地抬起沉重的眼皮,目光冷冷地落在顾君策身上,冷哼一声道:“哼!说了半天,说到底你还是觉得是朕错怪了你那大哥不成?又何必在这里跟朕兜圈子、绕弯子呢!”他双手背在身后,在殿中来回踱步,脚步踏在金砖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似是踏在人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