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时的锣子刚敲过三更,慕容白的身影己如一片紫云飘落在拓跋府西墙。
他在干正事之前,在城中停留了七天,为了打听情报。
他足尖点在飞檐鸱吻上,腰间玉佩突然“咔”地裂开一道细纹。
“听风玉碎...”他眉头微蹙,手指抚过玉珏表面的裂痕。
这枚玄天宗特制的预警法器,自他下山以来还是第一次示警。
夜风送来甜腻的腐臭味,混着某种血肉烧焦的气息。
慕容白轻摇折扇,扇面上“万里江山图”泛起淡淡灵光,将这股邪气隔绝在三尺之外。
“果然在此。”
他目光落在府邸东北角的林园。那里本该是赏景之地,此刻却被一层薄薄的金雾笼罩。
更诡异的是,金雾中隐约有孩童的嬉笑声,与这子夜时分格格不入。
折扇一合,慕容白身形如烟,几个起落便来到林园外墙。
他并不急着翻越,而是从袖中取出一张“窥天符”,轻轻贴在墙砖上。
符纸无风自燃,青烟在空中凝成一幅画面:十二具童尸呈星芒状排列,每具尸体的天灵盖都插着金线,线头汇聚到中央悬浮的肉团。
那东西像颗畸形的心脏般搏动着,表面凸起的血管组成一张张哭嚎的人脸。
“血祭儿童...”慕容白收起折扇,眼中闪过一丝冷意,“拓跋家好大的胆子。”
慕容白没有贸然闯入。
作为玄天宗这一代最杰出的弟子,他深知打草惊蛇的后果。折扇在掌心轻敲三下,扇骨上暗藏的隔音阵纹悄然激活,包围住了整个灵园,点蓝的抖蓬将他的气息与身形隐去七分。
翻墙入内,足尖刚触到枯草,地面突然窜出三道黑影。
第一道裹挟着书页,幻化出《坤坤图》文字;第二道凝成金元宝形状,珠子劈啪作响;第三道最为凝实,竟是条金色脐带般的活物,末端连着中央肉团。
“三尸显形?“”慕容白挑眉。
他的眼睛一蓝一绿,宝石一般好看……
在黑暗中却深深的暗淡下去。
他曾在宗门藏经阁见过记载:上尸虫好名教,中尸虫贪财货,下尸虫纵——倒是把人性弱点集齐了。
折扇“唰”地展开,扇面水墨山河图灵光大盛。慕容白左手掐“清心诀“,右手扇面轻挥,画中瀑布突然活了过来,化作实质的水龙卷扑向《坤坤图》黑影。
“刺啦——”
书页瞬间被水汽濡湿,墨字晕染成扭曲的哭脸。
金算盘黑影趁机发动攻击,每颗珠子都炸开铜钱虚影,暴雨般砸来。慕容白旋身避让,折扇在身前划出半圆,扇骨与铜钱相撞迸出火星。
“叮叮叮——”
清脆的撞击声中,慕容白突然闷哼一声。
那条金色脐带不知何时缠上了他的脚踝,接触处的皮肤立刻泛起青紫。
更糟的是,被水龙卷击散的书页黑影正在雾气中重组,中央肉团又分化出新的黑影。
“再生特性?”慕容白瞳孔微缩。这种级别的邪祟至少是三境巅峰修为,远超他初入三境的境界。
折扇突然脱手飞出,在空中划出玄妙轨迹。“玄天·锁灵阵”扇骨展开成八卦阵图,将三道黑影暂时禁锢。
慕容白趁机退到安全距离,从怀中取出一个黑玉盒子。瓶身刻满符文,正是下山前师尊所赐的“业火残焰”
说起来,与漠北,颇有渊源。
当年神渝降落后,碎片分成多块,大多被太阳神,回收利用,制成了“业火之心”,悬在漠北上空。少数飞往中原,而这便是了。
“本想留到天道试炼再用的,…~...”他苦笑一声,拔开瓶塞,“罢了,先拿你们练练手了。”
一滴幽蓝火苗落在扇面,整个八卦阵瞬间燃起黑色的火焰。
三道黑影发出婴儿般的尖啸,在火中扭曲变形。慕容白没有恋战,转身就向祭坛掠去——他很清楚,他能操控的这种程度的业火最多困住三尸虫半刻钟。
祭坛近在咫尺,那团搏动的肉瘤表面,十二张人脸同时转向慕容白。最中央的那张脸,竟与他初来漠水城遇到的送他香囊的小男孩相似。
“畜生!”他骂
就这瞬息恍惚,背后传来布帛撕裂声。业火囚笼己被冲破,三条金线如毒蛇般噬来。慕容白仓促闪避,仍被一根金线贯穿左肩。
“咳...”
鲜血喷在祭坛上,肉瘤突然剧烈收缩,喷出腥臭血雾。
慕容白强忍剧痛,咬破舌尖喷出一口精血,血液沾满了靛蓝斗蓬,然后他的身体又开始恢复。这是师父给他的保命牌。
身形化作流光冲出林园,背后传来非人的尖啸,像哭又像笑。遁术消耗极大,隔音阵无法运行。他的视线己经开始模糊。转过假山时,靛蓝斗篷被摧毁破损,慕容白不舍的解下丢弃。
他几乎没有受伤,多亏了抖蓬。
他己经来到了拓拔主宅,邪灵没追来。
“必须...传讯宗门...”
。他咬牙从怀中摸出一枚传讯玉简,却发现玉简表面己布满裂纹——方才祭坛上的邪气侵蚀,竟连这等炼金法器都承受不住
他摸到怀中硬物——是从祭坛顺走的青铜盒子。正面“天道“二字十分耀眼,背面有个蜂巢状的凹槽。
他的白褂被血染红,在黑暗中看起来像紫色的。
现在他必须要谨慎,保命的炼金斗蓬己经没了
忽然他撞到了一个小矮人,是陈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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