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穿过林间，吹得枝叶沙沙作响，仿佛在低语着什么。徐飞站在屋檐下，望着远处的山影，心里盘算着今天发生的一切。唐鑫那句“你不是老妖，但你是钥匙”在他脑子里转了三圈半，还没落地。
他揉了揉太阳穴，心想：我这穿越过来的日常怎么越来越像电视剧里那种“身世成谜、命运多舛”的男主设定了？难不成我上辈子是被雷劈过的武林盟主？
正想着，忽然听到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从后院传来。他耳朵一竖，眉头微皱——巡逻的人这时候应该刚换岗，按理说不该有人往这边来。
果然，没过几秒，那根绑在树上的细绳轻轻晃动了三次。
信号。
春桃来了。
他叹了口气，转身推门进屋，故意咳嗽两声，像是自言自语：“哎呀，今晚要沐浴净化啊……真是麻烦。”
说完，他坐到桌边，点燃一根蜡烛，火光映照下，屋内光影摇曳，气氛莫名有些紧张又滑稽。
门悄无声息地推开，一个身影闪了进来，动作利落得像个练家子。
“你怎么穿得这么整齐？”徐飞看着她一身劲装打扮，忍不住问。
春桃愣了一下，随即低头看了看自己，脸微微红了：“这不是……怕被人发现嘛。”
“哦。”徐飞点点头，“那你摸黑翻墙的时候有没有踩到鸡窝？上次你说要查我的身份，结果半夜摔进菜园子的事我可都记得。”
春桃咬了咬嘴唇，脸上露出一丝窘迫，但很快又被一种复杂的神情取代。
“徐……徐大人，”她语气变得严肃起来，“我有话要说。”
“终于想通要坦白从宽了？”徐飞靠在椅背上，二郎腿，“我还以为你要等到明天早饭时间才开口呢。”
“我不是来开玩笑的！”春桃急了，声音压得很低，“我是受人之托，监视你的。”
“哈？”徐飞差点把嘴里的茶喷出来，“你还真承认了？我以为你会说我长得太帅让你心生爱慕之情之类的话。”
“别闹！”春桃瞪了他一眼，眼神里却藏着几分慌乱，“我是真的有任务在身，而且……那个人很厉害，我不敢违抗。”
徐飞收起嬉笑的表情，目光认真了几分：“是谁派你来的？”
“不能说。”春桃摇头，“但我可以告诉你，他们想确认你到底是不是真正的‘老妖’，如果不是，就……”
她没继续说下去，但意思己经很明显了。
“就把我做成标本送去展览？”徐飞挑眉。
“差不多吧。”春桃低声答道。
沉默片刻，徐飞忽然笑了：“你知道吗？你这丫头挺有意思。一边偷偷查我，一边还帮我挡唐鑫的试探；一边怀疑我，一边又好像有点相信我。”
“我……我只是不想伤害无辜的人。”春桃咬牙道，“可我又没有选择。”
“你现在就有选择了。”徐飞站起身，走到她面前，“你可以继续当个听话的小间谍，等哪天任务失败或者被利用完了，就被一脚踢开。也可以……跟我合作，一起看看背后到底藏着什么。”
春桃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动摇：“你什么意思？”
“很简单。”徐飞嘴角一勾，“我帮你完成任务，但内容由我来定。你只要把假情报送回去，拖延时间就行。然后我们再反过来调查，看看到底是谁在背后操控这一切。”
“可是……如果被发现了怎么办？”她声音有些发抖。
“那就说明你演技不够好。”徐飞耸肩，“不过没关系，到时候我就说是我用妖术控制了你，这样你就成了受害者，还能博取同情分。”
“你……你总是这么胡说八道的吗？”春桃气结。
“这是幽默感。”徐飞一本正经地说，“你要是能活下来，以后会感谢我现在给你的心理安慰。”
春桃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忽然低声说：“那位大人说，如果你不肯配合，就会换别人来接替。”
“哦？那他们还挺讲道理的。”徐飞笑了笑，“换谁？总不会是唐鑫吧？”
“我不知道。”春桃摇头，“但我觉得……那个人可能就在附近。”
“附近？”徐飞眯起眼睛，“所以你现在每次汇报，都是面对面？还是写信？”
“是传音符。”春桃犹豫了一下，从袖中掏出一张泛黄的纸符，“只要在指定时间注入灵力，它就能把我说的话传出去。”
“这玩意儿听着像是古代版的对讲机。”徐飞接过符纸，仔细端详了一番，“看来你们这位‘大人’还挺高科技。”
“那你打算怎么做？”春桃问。
“简单。”徐飞拍了拍她的肩膀，“今晚开始，咱们就玩点有意思的。我会写一份情报，内容足够让他们觉得我在研究什么逆天法术，足以引起他们的兴趣，同时又不至于暴露真正的情报。”
“比如……”春桃试探性地问。
“比如，就说老妖正在研究一种能控制人心的秘术。”徐飞眨眨眼，“这样一来，他们肯定会上钩，甚至可能会派人来试试效果。”
“你疯了吗？”春桃惊呼，“万一他们真来了怎么办？”
“那就说明我们离真相不远了。”徐飞咧嘴一笑，“你要是怕，现在还可以退出。”
春桃咬紧嘴唇，眼神坚定了一些：“既然我己经走到了这一步，就没打算回头。”
“很好。”徐飞满意地点点头，“那你接下来的任务就是，记住所有可疑人物的名字和行为，特别是那些最近频繁出现在万年山的人。”
“我知道了。”春桃轻声应下。
“还有，”徐飞突然补充一句，“下次来之前，记得先敲三下树干，别首接拉绳子，太明显了。”
“你……”春桃一时语塞，“你能不能别拿这种事开玩笑？”
“对不起，职业病。”徐飞摊手，“我以前是个段子手。”
“段子手是什么？”春桃一脸懵。
“是一种专门靠嘴吃饭的职业。”他拍拍肚子，“虽然现在靠的是命。”
两人对视了一眼，春桃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笑声刚起，门外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糟了！”春桃脸色一变，立刻躲到屏风后面。
徐飞不慌不忙地坐回椅子上，假装刚刚在喝茶。
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村民捧着供品走了进来，恭敬地放在桌上：“徐大人，这是今晚的供奉，请您享用。”
“谢谢。”徐飞点头，“辛苦了。”
村民行了个礼，退了出去。
等脚步声远了，春桃才从屏风后探出头：“你就不怕他发现我在这儿？”
“我让他进来的时候，你刚好躲在屏风后面。”徐飞喝了口茶，“再说，你以为我为什么选这个时候见你？”
“你……早就计划好了？”春桃怔住。
“当然。”徐飞得意地扬起下巴，“我可是现代人，讲究的就是效率和安全。”
“你这个人……”春桃欲言又止，最后只是摇了摇头，“真不知道该说你聪明还是傻。”
“两者兼而有之。”他笑着回答，“就像你一样，既聪明又无奈。”
春桃低头沉思了一会儿，忽然抬头看向他：“你为什么要帮我？明明我一首在骗你。”
“因为我看得出来，你并不是真心想害我。”徐飞站起身，走到窗前，“而且……我也想知道，到底是谁在幕后操纵这一切。”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深沉：“也许，这不仅仅是为了保护我自己，而是为了揭开整个万年山的秘密。”
春桃默默地看着他，眼神中多了几分敬意，也多了几分复杂的情绪。
“那……我们现在就开始吧。”她说。
“嗯。”徐飞点头，“第一步，先伪造一份完美的假情报。”
他提起笔，在纸上写下几个字，嘴角浮现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窗外，月光如水，洒落在庭院之中，仿佛为这场秘密的合作铺上了一层银色的幕布。
而此刻，没人注意到，在春桃的袖口，那枚银色令牌的一角，隐约露出了下半句古文：
“令出如山……违者诛。”
（全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