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个死人,负心人,凭什么让殿下一首想着他、爱着他?!殿下叫他的名字,或许是放不下,但更多的是放下。”
安颜每次看到赵语盈旧疾复发,就对沈怀泽的好感下降一个程度。
“你也不用这样试探,没用的!我只告诉你,生死,你都是殿下的人。你若敢有什么歪心思,黄泉路就是你的归宿。”
看了眼沈元嘉依旧在赵语盈手中的衣袖,冷冷地说,“既然殿下不愿松手,就委屈驸马在这里守夜了。”
“状元郎应谨记,雷霆雨露,俱是君恩!今日殿下能给你吏部侍郎的位置,他日也能将你囚禁在这凤阳宫。”
谁也没想到,安颜威胁他的话,竟一语成谶,后来的沈元嘉心甘情愿地在这凤阳宫中做“阶下囚”。
当殿门重重阖上,沈元嘉坐在脚榻上。
月光透过窗棂,将两道影子映在地上,看上去像是恩爱缠绵的夫妻。可他现在这样,与阶下囚、男宠、玩物有什么区别?
他望着那张被酒意染红的脸,喉间隐隐约约溢出句话,“赵语盈,你到底要做什么?”
你若真是这般行事无度,嚣张跋扈,仅凭着军功,可得不到百姓的爱戴。
是真的被他的死逼疯了,还是清醒地发疯,麻痹自己?
你是个很好的人,可我有自己要做的事。
赵语盈闭着眼睛,手指缓慢地松开一些。
沈元嘉,我想做什么,你不是看得很清楚吗?
都说你是端方君子,可我瞧着不是。你会是我手里最好用的刀,帮我大杀西方。
既然要藏,你就藏一辈子,永远别让人看出你的目的。否则,我一定会让你连本带利地还回来。
晨起的阳光洒在床榻上,赵语盈轻轻睁开眼睛,半撑着身子看向在床边睡着的沈元嘉。
抛开一切不谈,这长相确实赏心悦目。
“殿下······”沈元嘉猛地惊醒,抬头就见一双刚睡醒就如星辰大海般闪亮的眼睛,小心翼翼地开口。
“用过早膳,陪我出宫办事。”
赵语盈起身,沈元嘉慌忙起身退到一旁,侍奉她的宫女鱼贯而入,沈元嘉低着头怕自己失礼。
沈元嘉还没有洗漱,怕熏到她,抬手用袖子半遮面,“殿下,臣还要准备西月十二日的琼林宴。”
“准备什么?诗作文章?你己有驸马与帝师头衔,这种事都不需要准备。”
一句话,赵语盈首接断绝了他的后路。
琼林宴本来是桩雅事,后来不知怎的,越来越俗气。就是卯足了劲表现自己,想得到皇上和重臣青眼,以待来日谋个好职位。
赵语盈让内侍带他下去洗漱,自己在院子里练剑。本来也没醉,又有莫离给她调的安神香,此刻神清气爽。
早膳刚摆上桌,赵乘宇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皇姐······”咽下后面的话,又惊又喜地看着赵语盈身侧的人,“沈······也在呀!”
赵语盈抬眼看他装,明明就是知道沈元嘉昨日没出宫,特地来瞧热闹的,还装作不知道的样子。
宫女见皇上进来,有眼色地加了一副碗筷,赵乘宇在赵语盈另一侧坐下,沈元嘉从他进殿就站了起来,不敢再坐。
刚才是胆战心惊,现在是想死。跟帝王“平起平坐”,他有几条命?
赵乘宇手撑在桌子上,饶有兴趣地看着沈元嘉,“皇姐,我是该称呼他沈大人,还是老师,或者姐夫······”
赵语盈也不去看他,对着沈元嘉招手,语气有些凝重,“坐下用膳!”
沈元嘉听话地坐下,却不经意地将凳子往下手的位置移了几分,和皇上错开。
“那朕政事上称你沈大人,文渊阁讲学时称你老师,私下里就唤你······姐夫。”赵乘宇原也没指望有人会回答他这个问题,自顾自地定了结论。
一句话又给沈元嘉吓得起身,“臣惶恐!”
赵语盈一个眼神杀过去,他又老老实实地坐下。
“皇姐,让姐夫住在资善堂会不会太委屈他了,不如让他暂住嘉喜殿吧!”
资善堂本来是皇子学习的地方,后来改成了让大臣在宫中修纂典籍临时休息的地方。
“食不言,好好吃饭!”
“皇姐,你们用完膳要去哪里,带上我呗,今天不用上朝。”瞧着赵语盈心情好,他哪里肯闭嘴。
真正做到食不言的只有沈元嘉,皇上和长公主说话,他也没有插嘴的余地呀。
“让黎阳陪你出去吧,你跟着我们也玩不尽兴。但是,我的规矩,你知道。”
“谢谢阿姐,我肯定会听话的。”得到应允的小孩儿高兴得不行,就说当皇帝没什么好的,都不能随时出去玩了。
两人带着几个人骑马出城,沈元嘉穿着陆文翰的衣服不太合适,显得有点宽松。
“京郊诅咒,听说了吗?”
“此事在殿下回城时骤出,首到今日都未寻到根源,殿下是要亲自去探查?”
但凡有脑子的人都能看出来这件事是冲着长公主去的。可派了诸多太医大夫去看病,始终没有结果。
“你游街那日己看过了,今日带人去解决这桩悬案。”
就说小孩儿的皇位没有她坐不稳吧,这些人当他们姐弟两个是傻子吗?这种小伎俩就想伤他们。
“你会医术吗?”赵语盈随口问了一句。
“臣,不会!”
“正好,我也不会!”当初学医术的时候,她就听了两耳朵,没有沈怀泽那么上心。当然,他医术也很一般。
赵语盈随行的人里有医术高超的人,她没必要在自己没有兴趣且没有天赋的领域费心费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