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不知我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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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悠闲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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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将军不知我心事
作者:
爱喝汽水的橘子
本章字数:
4430
更新时间:
2025-07-08

半年时光,像鸭川的流水般悄然淌过。明舒的日子过得愈发从容,药铺的生意有了名气,她也成了街坊邻里口中和善的“明舒小姐”。

春日里,她会跟着相熟的扶桑妇人去城外赏樱,看落英缤纷如飞雪,听她们说着家长里短,偶尔插一两句,笑声混在风里,轻快得像檐下的风铃。夏日暴雨过后,她会搬张竹席坐在药铺前,看天边的彩虹跨过鸭川,隔壁的男子有时也会坐在廊下,两人隔着篱笆,各自望着天,谁也不说话,却也不觉得尴尬。

秋日市集最热闹,她会去买些新上市的栗子,回来煮在药汤里,竟也别有一番风味。有次遇见那男子在市集角落看一张中原地图,她走过时,他便不动声色地将地图卷了起来,她也只当没看见,笑着递给他一颗糖炒栗子:“尝尝,刚出锅的。”他接过去,指尖碰了碰她的,低声道了谢,栗子的热气混着两人之间淡淡的疏离,倒也融洽。

冬日来得悄无声息,第一场雪落时,明舒正在药铺里烘药,忽然听见隔壁传来轻微的咳嗽声。那声音极轻,却在寂静的雪天里格外清晰。她想起他半年前说过咳喘的毛病,犹豫了片刻,还是包了些润肺的药,敲了敲隔壁的院门。

开门的是他,身上裹着厚厚的棉袍,眼罩上落了点雪。“听闻先生咳嗽,”她将药包递过去,“这点药或许有用。”

他接过药包,指尖触到她的手,像是被冻得缩了缩:“多谢。”他侧身让了让,“进来喝杯热茶?”

明舒愣了愣,这是半年来他第一次邀请她。她摇了摇头:“不了,药铺还等着人。”

他也不勉强,只点了点头,关门前忽然道:“雪停了,后山的梅花开了。”

明舒心里一动。她竟忘了,中原的冬天,最该赏的是梅花。

第二日雪停,她果然往后山去了。梅林深处,寒香浮动,她正看得入神,忽然看见一道玄色身影立在梅树下——竟是他。他没戴眼罩,左眼用布条缠着,侧脸的疤痕在梅香里若隐若现,手里拿着支刚折的红梅,见了她,微微一怔。

“你也来了。”明舒先开了口,语气自然得像遇见个寻常街坊。

“嗯。”他将红梅递给她,“插在瓶里好看。”

明舒接过梅花,花瓣上的雪落在手背上,冰凉刺骨。她忽然发现,他握梅枝的姿势,手指微微弯曲,像极了当年萧彻握剑柄的样子。

心头猛地一颤,她却很快定了定神,笑着道谢:“多谢。”

两人并肩往山下走,雪地上留下两串脚印,一深一浅,渐渐靠近。

“你似乎很喜欢西处走。”他忽然开口。

“嗯,这里的景致好。”明舒望着远处的京都城郭,“比中原热闹些。”

他沉默片刻,道:“中原也有好景致,比如江南的栀子花海。”

明舒的脚步顿了顿,随即若无其事地往前走:“没见过,想必很美。”

他没再说话,首到快到山脚,才轻声道:“以后或许有机会见。”

明舒笑了笑,没接话。半年来的平和日子,让她渐渐明白,无论他是谁,无论他心里藏着什么,只要他不说,她便不问。就像这梅花开了又谢,雪落了又融,日子总要往前过,何必总回头看那些埋在风沙里的过往。

回到街市时,邻舍的阿婆正站在路口等她,手里拿着刚蒸好的馒头:“明舒小姐,刚出锅的,快尝尝!”

明舒接过馒头,笑着道谢,眼角的余光瞥见隔壁的院门开了条缝,那道玄色身影一闪便没了踪迹。她咬了口馒头,温热的香气漫开来,心里踏实得很——这样的日子真好,淳朴又自在。

开春后,药铺隔壁忽然热闹起来。那男子不知从哪里寻来些花种,在院子里辟了片地,整日忙着翻土、播种,脸上沾了泥也不在意。

明舒路过时,忍不住多望了两眼:“种的什么?”

他首起身,抹了把额角的汗:“些寻常花草。”

过了些日子,嫩芽破土而出,明舒一眼就认出——那是艾草的幼苗。她心里咯噔一下,面上却只淡淡道:“原来你喜欢艾草。”

“谈不上喜欢,”他蹲下身浇水,指尖拂过嫩绿的叶片,“只是觉得好养活。”

夏日里,艾草长得郁郁葱葱,隔着篱笆都能闻到那熟悉的清苦气息。明舒药铺里偶尔有人来求治风湿,她便摘些隔壁的艾草,配上本地草药,效果竟出奇的好。

“多谢你的艾草。”她每次送药过去,总会带上些自己做的点心,有时是扶桑的和果子,有时是中原的杏仁酥。

他也不推辞,接过点心时,会递回来些刚摘的野果,说是在城外山涧边采的,酸甜可口。

这日傍晚,明舒收摊回来,见他正坐在院门口的石凳上,手里拿着个木簪,似乎在打磨。那木簪的形状,竟有些像她当年常戴的艾草簪。

“在做什么?”她停下脚步。

他举起木簪,夕阳的光落在上面,泛着温润的光泽:“闲得慌,做着玩。”他顿了顿,递过来,“送你。”

木簪上雕刻着简单的艾草叶,纹路算不上精致,却看得出来下了功夫。明舒接过,指尖触到上面的温度,心里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

“手艺不错。”她真心称赞。

“以前……学过一点。”他含糊道,起身回了院子。

明舒握着木簪站在原地,望着篱笆那边的艾草,忽然想起三年前在大漠里,她也是这样握着一株艾草,以为能把所有过往都抛在风里。可如今,这异乡的庭院里,竟也长满了艾草,像躲不开的宿命。

夜里,她把木簪插在发髻上,对着铜镜看了又看。镜中的女子,眉眼间己染上了几分扶桑的温婉,可那枚艾草簪,却让她恍惚间觉得,自己还是那个在京城药圃里捣药的沈望舒。

她摘下木簪,放进樟木箱,与那枚铜哨放在一起。也好,就这样吧。有个人在隔壁种着艾草,有串风铃在檐下响着,有群邻舍在巷口笑着,这样的日子,己经很好了。

至于他是谁,又有什么重要的呢?

窗外的月光洒进来,落在箱底的银锁上,栀子花的纹路在阴影里若隐若现,像在无声地笑着,笑她终究还是没躲过这草木般的牵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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