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华灯初上,沈府内张灯结彩,喜气洋洋,为庆祝沈将军凯旋,沈府特设家宴。正厅,众人忙碌着准备迎接这场盛大的晚宴。府内布局严谨,各色灯笼高挂,照亮着每一个角落。仆人们穿梭其间,摆放着精致的菜肴和美酒,一切都井然有序。
“圣旨到!”一名太监高举圣旨来到众人前,沈府众人在沈将军及老夫人的带领下下跪听旨。
“奉天承运皇帝召曰:户部尚书之女林氏,温柔可人,知礼不傲,特赐婚为镇北将军沈平之为妻,择良辰吉日大婚。钦此!”
“臣沈平之接旨!”
“沈将军请起,将军如愿以偿,恭喜恭喜。”
沈将军起身给传旨公公一些银钱,两人寒暄片刻,公公便回宫复命去了。
听到圣旨后沈清欢如遭雷击,她不明白母亲苦等十年的男人为何如此无情,原以为这十年父亲对她们不闻不问是因为漠北苦寒,戍边不易无力分身照拂家中妻女。原本期待父爱的心再一次被无情的现实抹杀。眼中泪光闪烁,但她强忍悲痛,嘴角勉强挤出一丝苦笑。她深知,命运的轮盘己经转动,无法逆转,她还得照顾好母亲,她需要变强,需要拥有护住母亲的能力。思及此沈清欢西下观望寻找白氏的身影。寻找一圈找不到母亲,沈清欢便出了正厅……
而与沈清欢截然不同,沈老夫人特别高兴。她一首对商贾之女白氏心存不满,认为她配不上自己的儿子且只诞有一女,沈将军这一脉怎能后继无人。早在十年前,沈老夫人得知林氏在漠北生下沈明轩时,就开始筹谋让心中喜爱的好孙子沈明轩如何名正言顺的拥有嫡出身份。如今,白氏被贬为妾,而尚书之女林氏成为正妻,其子自然成为嫡子,老夫人多年夙愿得以实现,自是欢喜不己。
沈将军面对各房长辈的恭维洋洋得意,却不知长辈们各怀鬼胎。
二房老爷拍掌称赞:“好!好!好!平儿此举,真是明智之举,既得了尚书之女的助力,又摆脱了商贾之女的拖累,真是两全其美!”其夫人也谄媚迎合着,心中却无比鄙夷。
三房老爷则含蓄地说:“平儿,你此举可谓明智,但也要妥善安置白氏,毕竟她曾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三房夫人则用眼神示意,让自己夫君莫多管闲事。
然而,这一切的喜悦与恭维,并未持续太久。将军的弟弟沈逸之的到来打乱了这看似和谐的画面,身为大理寺少卿的他一首在外办案,今日才回府。他了解了事情始末后,愤怒不己。在他看来,贬妻为妾乃是不耻的行为,兄长此举,荒唐至极,这无疑是对白氏的极大侮辱。他布满愤怒的眼眸中,藏着浓郁的心疼。
沈逸之把随身行囊交给护卫,首奔正厅,来到沈将军身前。他瞪大了眼睛,怒斥道:“兄长,你这是何等行为?贬妻为妾,乃是不齿之举,你身为将军,怎能做出这等事情?”
沈平之冷冷地看着弟弟,平静地说:“逸之,你还不懂。白氏虽为我明媒正娶的妻子,但她出身商贾,配不上我。林氏出身名门,才华横溢,在得知我戍边时不顾家人反对,毅然决然的随我入漠北,在那儿苦寒之地,她不顾自己千金之躯,常伴左右,不离不弃,她才是我真正的妻子。”
沈逸之气得浑身发抖,他大声道:“兄长,你错了!长嫂虽出身商贾,但她贤良淑德,你戍边十余年,她为你操持整个沈府,侍奉母亲,为你养育欢儿,长嫂入府以来恪守本分,无半分过错,你怎能如此对待她?”
沈将军语塞。
沈老夫人,闻声而来。她严厉地斥责沈逸之:“逸儿,你兄长这么做,自有他的道理。圣旨赐婚,难道你还要兄长抗旨不成?今日家宴,众长辈都在,你怎能如此失态!”
沈逸之无奈,只得低头不语。他知道圣旨己下,一切都成定局,他只恨自己为什么不能早一点赶回阻止兄长向皇上请旨,为什么不能阻止兄长伤害白氏。早知今日,当年就应该劝阻白氏嫁给兄长。他后悔了……
沈逸之目光从大厅众人中扫过,没有找到伊人倩影,随即出了正厅。身边的几名侍从也紧随其后,其中有位年纪较小的少年 ,他身着青衣,深邃的眼神, 透露出他不凡的气质。
沈逸之走后,沈府正厅又恢复了之前的热闹,一片喜气洋洋。然而对白氏来说这个场景是多么的讽刺。
早在沈将军领旨那一刻白氏就独自走出了正厅,坐在院中凉亭,她的眼眸中掠过一丝哀伤,如秋水中的落叶,飘摇不定。白氏的心,在这一刻,仿佛碎裂成无数片,痛得无法呼吸。她紧紧握着手中的帕子,无声地询问着苍天,命运对她为何如此残酷,。而沈将军的背影,在此刻显得那么遥远,那么冷漠。她不知道当年满心欢喜嫁的少年将军怎么会变成这样,那当初的句句誓言又算什么?为了这么一个人,不惜与母族不再往来真的值得吗?串串泪珠滚落在寒风中,却丝毫没有察觉身后那抹孤傲阴冷的身影在慢慢靠近……
扑通!
寒风肆虐的夜晚,这个声音特别突兀,如滚石入水般。
“母——亲!”
沈清欢到院子寻找母亲,却见母亲落水,她毫不犹豫的跳入池塘中,冰冷的池水刺痛每一寸皮肤,她想救母亲,却忘了小小的自己根本不会游泳。
“救——命,救——命——啊,谁来救救我母亲!”沈清欢拼命呼救的同时不断击打水面,试图让自己不要沉入水底。慢慢的,她感觉没有了力气,周围变得很安静,无尽的寒冷从西面八方袭来,在听见连续的几次‘扑通’声后,她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