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透过窗棂洒在灶台上,孟悦正往锅里添最后一勺水。许晴坐在小板凳上翻着图画书,嘴里还念叨着老师教的歌谣。院子里传来几声鸡鸣,那是空间升级后自动出现的小家伙们。
自从那天发现玉镯能种菜又能养鸡,她心里踏实了不少。虽然眼下还没想好怎么把鸡鸭弄出来,但至少,家里的伙食有了改善。
门外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紧接着是门被推开的声音。
“哟,这日子过得挺滋润嘛!”
孟悦抬头一看,果然是许春芳来了。她穿着件花布衫子,手里牵着个小男孩,一脸趾高气扬地站在门口。
“大姑姐,有事?”孟悦没起身,继续搅着锅里的粥。
许春芳走进来,眼睛滴溜一转,落在许晴手里的图画书上:“这不是我侄子该看的书吗?你怎么拿着?”
许晴皱了皱眉,把书抱得更紧了些。
孟悦放下锅铲,擦了擦手:“这是学校发的,谁都能领。”
许春芳冷哼一声,松开孩子的手,走到灶台边掀开锅盖闻了闻:“哎哟,还有白米粥喝呢?家里不是没钱了吗?”
孟悦不动声色地合上锅盖:“前两天卖了几把青菜。”
“青菜能卖几个钱?你这人啊,就是抠门。”许春芳拉过自己的儿子,冲着许晴说,“把我弟弟那身新衣裳拿来给他穿吧,省得你们浪费。”
孟悦眉头一挑:“哪身衣裳?”
“别装傻,昨天我看见你晾在院子里的,灰格子的那件,正好给我儿子穿。”
“那是给晴晴做的。”孟悦语气平静。
“哎哟喂,你这当妈的偏心眼儿也太明显了吧!”许春芳声音陡然拔高,“我儿子也是你娘家的孙子,凭什么不能穿?”
许晴从板凳上跳下来,站到孟悦身边,小脸绷得紧紧的。
孟悦低头看了女儿一眼,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后抬起头看着许春芳:“那件衣裳是我用攒下来的碎布缝的,一针一线都是我亲手做的。我不愿意送人,也不欠你们什么。”
“你不愿意?”许春芳冷笑,“那你之前借我家的锄头、借我家的柴火、借我家的……”
“账本在我这儿。”孟悦打断她的话,转身进了里屋。
许春芳一愣,随即追过去:“你拿什么账本?谁信你?”
孟悦从床底抽出了一个蓝布包,打开后是一本泛黄的笔记本。她翻开第一页,指着上面密密麻麻的字迹:“三月十六日,借许春芳家锄头一把,归还时赔了五分钱;西月初二,借柴火十斤,折价三分……”
她一边念,一边往外走,最后站在院子中央,声音清清楚楚:“这些年来,你们一家从我这里拿了多少钱、多少东西,我都记着。可你们呢?借出去的从不还,要钱的时候张口就来,我嫁进许家这些年,就没见你们主动帮过我一次。”
许春芳脸色变了:“你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很明白。”孟悦合上账本,目光如炬,“我不会再惯着你们的毛病。你们想要什么,自己挣去。我不会白白给你们。”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村东头的王婶、李叔都围了过来。他们原本只是路过,听出动静才凑近看看,没想到竟听到这么个理首气壮的账本。
“以前我还觉得孟悦是个闷葫芦,现在看来,人家是有理不在声高。”王婶低声对旁边人说。
“可不是嘛,许家这些年占了多少便宜,咱村里谁不知道?”李叔附和道。
许春芳被周围人的目光看得脸上挂不住,恼羞成怒地抓住孟悦的手腕:“你少在这装好人!当年我弟结婚,你连个像样的嫁妆都没有,现在倒装起阔太太来了!”
孟悦猛地甩开她的手,眼神凌厉:“你说我当年穷,没错,我确实穷。但我靠自己也能活得好好的。你呢?你靠着欺负别人撑起来的日子,还能撑多久?”
她话音刚落,外头又传来一阵脚步声。
“怎么回事?”是陈轩的声音。
他今天刚从镇上回来,听说这边闹腾得厉害,便赶了过来。
许春芳一见是他,立刻换了副嘴脸:“哎哟,陈老板来了啊。我们家的事,你插什么嘴?”
陈轩扫了她一眼,走到孟悦身边:“我是来看朋友的,怎么,还不让说了?”
许春芳咬牙切齿,却也知道现在不是逞强的时候。她瞪了孟悦一眼,拉起孩子就要走。
“等等。”孟悦叫住她,“你刚才说我偏心,说我不给你儿子衣服穿。那我问你,去年我病在床上,你来过几次?我妈去世那年,你有没有说过一句安慰的话?我被文涛打的时候,你在哪儿?”
她每说一句,许春芳的脸色就难一分。
“你只知道伸手要东西,从来没想过付出。你以为你是长辈,就可以随意践踏别人的底线?对不起,我己经不是从前那个任你们欺压的孟悦了。”
她顿了顿,目光坚定:“以后,别再来我家。”
围观的人群沉默了一瞬,随后有人低声议论起来。
许春芳狠狠地啐了一口,拉着孩子走了。
院子里恢复了安静。
许晴跑到孟悦身边,仰起小脸:“妈,你真厉害。”
孟悦蹲下身,摸了摸她的头发:“只要你过得好,我就什么都不怕。”
陈轩站在一旁,嘴角微微上扬。
“要不要我帮你把鸡带出来?”他轻声问。
孟悦一怔,随即反应过来:“你知道了?”
“嗯。”他点头,“前几天我在集市上看到一只特别肥的母鸡,跟你说的那种一模一样。”
孟悦心头一跳,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忽然听见远处传来一声狗叫。
她回头望向院子外,阳光照在青石路上,映出一道长长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