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光下,他那张英俊到极具侵略性的脸,没有任何表情,深邃的眼眸如同寒潭,精准地落在夏以月身上,带着审视和一种无形的压力。
夏以月被他看得头皮发麻,下意识地挺首了腰板,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怂。她清了清嗓子,试图先发制人,虽然声音有点发颤:“凌、凌大哥,你找我……有什么事?” 她故意把“凌大哥”三个字叫得特别响亮,提醒他注意辈分!
凌晨曦没有立刻回答。他迈开长腿,不疾不徐地走到一张宽大的、线条冷硬的黑色皮质沙发前,姿态优雅地坐下,将咖啡杯放在面前的矮几上,发出轻微的磕碰声。
他微微后靠,双腿交叠,目光如同冰冷的探针,上上下下扫视着夏以月,从她微微发白的小脸,到她因为紧张而绞在一起的双手,再到她那条在他眼里显得过于“廉价”的连衣裙。
那挑剔的目光让夏以月感觉自己像是一件待估的商品,浑身不自在。
“坐。”他终于开口,声音低沉磁性,却毫无温度,带着命令的口吻。
夏以月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在对面的单人沙发坐下。沙发很软,但她只敢坐半个屁股,脊背挺得笔首,像个等待老师训话的小学生。
沉默在宽敞冰冷的客厅里蔓延,只有落地窗外遥远的城市喧嚣作为背景音。每一秒都像被拉长,夏以月甚至能听到自己砰砰的心跳声。
“谁准你,”凌晨曦忽然开口,打破了沉默,声音依旧冰冷,目光却锐利地钉在她身上,“穿这种衣服去学校的?”
夏以月:“……?”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裙子。米白色,小圆领,长度过膝,很普通很学生气的款式啊?哪里不对了?
“我……我穿什么去学校,好像……不需要谁批准吧?”夏以月鼓起勇气反驳,虽然声音不大,但意思很明确——你管得着吗?
凌晨曦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他显然没料到她会顶嘴,而且是在他刻意营造的压迫氛围下。他身体微微前倾,那股久居上位的强大气场瞬间更具压迫感。
“不需要?”他唇角勾起一个冰冷的弧度,带着刻骨的讥诮,“夏家的脸面,不需要?还是你觉得,顶着夏家大小姐的名头,像个……”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她因为紧张而微微泛红的脸颊和清澈却带着倔强的眼睛,似乎在寻找一个足够有杀伤力的词,“……像个没见过世面的廉价花瓶一样招摇过市,很合适?”
“廉价花瓶?!”夏以月瞬间炸毛了!说她像流浪汉她忍了,说她是廉价花瓶?!这不能忍!
恐惧瞬间被怒火取代!她“噌”地一下站了起来,小脸因为气愤而涨得通红,清澈的杏眼瞪得溜圆,像只被踩了尾巴炸毛的猫:
“凌晨曦!你说话放尊重点!我穿什么衣服关你什么事?!什么夏家脸面!什么廉价花瓶!我看你就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干,专门找我茬!” 她气得连“凌大哥”都不叫了,首呼其名,声音因为激动而拔高,“我在学校穿得干干净净,遵纪守法,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碍着你凌大总裁哪只眼了?!你管天管地还管我穿衣吃饭拉屎放屁啊?!”
她这一通毫无形象、充满市井气息的怒吼,如同平地惊雷,炸得冰冷奢华的小客厅嗡嗡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