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囚室的铁窗凝着霜花，朱祁钰指尖捻开当票火漆。当物栏下赫然是“天子剑”三字，落款处血指印压着半枚蝎形暗记。“王振余孽...”他攥皱当票时，窗外忽起鸽哨——灰鸽脚环系着雷椒干，椒腹微裂处露出舆图残角。
五更鼓响，通州漕运码头薄雾弥漫。于谦率缇骑查验漕船，搬开“祥瑞辣椒”麻袋时，底层麻袋豁口竟淌出黑血！“掀！”绣春刀挑破麻袋，滚出三具瓦剌装束尸首，心口皆插着景泰王府短匕。
“栽赃！”副将怒喝。鲁大师却蹲身刮取尸首指甲缝里的赤色粉末：“新变种...遇水显形...”血水泼地，粉末竟浮出“甲字库”字样。众人骇然回首，京杭运河督粮船上正升起王字旗！
朱祁镇闻讯踏破甲字库铁门。库内霉味刺鼻，堆叠的永乐朝旧兵器间散落着辣椒梗。鲁大师劈开锈蚀火铳，铳管内壁沾着赤粉，拼出“火药局”三字。守库老卒颤指东北角：“前夜...郕王府车驾来过...”
火药局地窖阴冷。于谦踢翻辣椒筐，筐底滚出半块龙袍残片——金线拆尽的团龙眼眶处，针孔拼成蝎形。朱祁镇抚过针眼冷笑：“好个移祸江东！”话音未落，残袍突然自燃！赤烟腾起化作箭头，首指西苑豹房。
豹房猛虎低吼。驯兽师尸首横陈虎笼，掌心紧攥景泰王府腰牌。鲁大师剖开喂虎的羊肉，辣椒籽排成“子时三刻”血字。朱祁镇踹翻食槽，槽底掉出半张当票副券：
当期：正月廿三 赎物：宣宗御铠 质库：彰义门刘记
风雪夜，刘记当铺板门洞开。掌柜颈骨断裂于柜台，账簿“宣德八年”页被撕。于谦抹开柜台积灰，灰下赤粉显影：“龙袍在棺”。缇骑掘遍义庄无果，朱祁镇忽见窗外天坛圜丘——先帝祭天时曾埋铠甲于丘底！
圜丘青砖撬开，玄铁铠胸甲处嵌满雷椒。甲叶摩擦间赤烟升腾，凝成王振狰狞鬼脸：“陛下可闻南宫婴啼？”鬼脸消散时，锦衣卫飞马来报：钱皇后怀中皇子突发青紫！
乾清宫烛影乱摇。御医银针探出皇子口鼻赤粉，鲁大师以蒜汁灌救，婴啼竟带椒辛。“赤衣蛊！”老太医在地，“苗疆邪术...需下蛊者心头血解...”朱祁镇剑指南宫：“搜！”
朱祁钰囚袍被撕开，心口却无针眼。侍卫突押入一宫女：其鞋底沾着赤粉，袖藏苗疆银针。严刑下招认：“王公公许我...太妃位...”供词未竟，七窍涌出赤烟毙命。
三日后，彰义门伏击。瓦剌死士推着“祥瑞辣椒车”逼近瓮城，车底暗格弹出劲弩！于谦亲兵持盾格挡，盾面辣椒囊炸开赤烟。混乱中，朱祁镇亲挽强弓射断缆绳，辣椒车倾覆处露出玄铁铠——铠内蜷缩着昏迷的朱祁钰！
“陛下...火药局...”景泰王喉头滚动。鲁大师撬开其齿关，舌底压着赤衣椒种。椒种破壳，显影出火药局密道图。尽头石室惊现十二袭龙袍高悬，袍下陶瓮咕嘟沸腾——瓮中赤汤里沉浮着半块兵符！
“中计！”于谦挥剑斩绳。龙袍落地化为飞灰，灰烬间窜出赤色毒蛇。朱祁镇斩蛇时蛇血喷溅，血珠在石壁凝成当票真迹：
今典当大明龙脉 当期：甲子年霜降 当银：瓦剌汗位 立据人：太祖（爪印）
地动山摇！密道崩塌之际，朱祁钰扑向皇帝：“皇兄快走！”坠石砸中他后背时，怀中滚出半粒黄豆。豆粒沾血发芽，藤蔓缠住断龙石——
“走啊！”景泰王嘶吼被乱石吞没。朱祁镇攥着染血黄豆冲出地裂，身后南宫方向腾起赤色烟柱。烟云扭曲如蝎，尾针首指紫禁城。
九重宫阙风雪怒号。掌印太监呈上急报：“南宫大火...郕王...薨了！”奏报夹页飘落当票副券，赎物栏“景泰王”三字被血圈灭。朱祁镇指抚焦痕，忽觉袖中半粒黄豆发烫。豆壳裂开，显出血丝小字：
“龙袍在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