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粒子砸在乾清宫窗棂上，朱祁镇指腹着当票落款处鲜红的“朱祁镇”三字。掌印太监战兢捧来印泥册：“内承运库查证...此印泥乃郕王府特供。”
“好个一石二鸟！”于谦剑锋削落烛花。灯影晃动间，钱皇后怀中婴儿突然咳血，锦帕上竟带辛辣气。鲁大师捻血嗅闻，面色骤变：“雷椒之毒...下毒者必近凤榻！”
三更时分，南宫火起。朱祁镇踹开朱祁钰寝殿时，满地碎瓷间散落着辣椒籽。“皇兄...”朱祁钰蜷缩梁柱后，手中药碗尚存余渣，“有人...换我安神汤...”
御医验毒未毕，锦衣卫己押入一人：竟是钱皇后乳母崔氏！其指甲缝里嵌着雷椒粉末，怀中掉出景泰王府对牌。“栽赃！”朱祁钰踉跄起身，对牌背面的王振私印却赫然在目。
风雪夜，诏狱刑房。崔氏熬不过鞭刑，吐露惊天之秘：“王振早备替身...骸骨有诈...”话音未落，窗外弩箭穿喉。于谦追出时，刺客尸首怀中的辣椒囊里藏半张地契——位置竟在瓦剌使团下榻的西夷馆！
次日廷议，瓦剌使者献“赎罪书”：“也先愿以龙袍换和议。”朱祁镇展开羊皮卷，椒味扑鼻。鲁大师以银针挑破卷轴夹层，滚出十二粒金钮——正是孝陵地宫龙袍所失之物！
“好胆！”皇帝掷杯为号。殿卫扑向使者，却见其撕开貂裘，内衬缝满鼓胀的辣椒囊。轰然炸响中，辛辣烟雾吞没金銮殿。混乱间，朱祁钰袖箭射翻欲逃的副使，箭镞挑破其耳后——人皮面具下竟是王振干儿子毛贵！
“主子在...居庸关...”毛贵齿缝渗血。朱祁镇亲率腾骧卫出京，居庸关烽燧台却空无一人。唯见城墙箭孔插着枯辣椒，梗系丝线延伸至关外雪原。线尽处，半件团龙袍在朔风中猎猎作响，袍角“景泰”二字犹带血渍。
“调虎离山！”于谦惊觉返程。京师方向己黑烟蔽日，南宫火柱冲天而起。钱皇后抱婴奔出火场时，横梁砸落！朱祁钰飞身扑挡，烈焰吞没他半幅袍袖。
“查！”皇帝目眦尽裂。火场灰烬中，鲁大师扒出半截未燃的辣椒梗——内里中空，塞满硫磺硝石。顺藤摸瓜，竟在御马监草料房搜出三百斤雷椒粉，当值太监颈后刺着蝎形青记。
九门戒严三日，蝎记太监溺毙胭脂河。其尸首怀揣当票副券，墨迹新干：
```
当期：正月十七
赎物：太宗衮服
质库：宣府镇高升当
```
腊月二十三，小年飞雪。朱祁镇便服抵宣府，当铺掌柜早悬梁自尽。库房龙袍匣内，衮服金线尽拆，只留赤红里衬。拆开夹层，辣椒籽拼成舆图：蜿蜒长城某处标着“火药窑”。
“杀局！”于谦劈手夺图。窑洞炸响震塌半座山梁，雪崩中现出幽深矿道。火把照处，洞壁钉满瓦剌死士尸首，心口皆插景泰王府令箭。矿道尽头，王振苍白的脸在棺中微笑，掌骨紧攥血书：
“老奴恭候大行...”
棺底轰然塌陷！朱祁镇坠落时抓住岩缝藤蔓，却见下方地窟堆满龙袍残片。朱祁钰沿绳滑下，火折照亮窟壁刻痕——竟是太祖北伐路线图，居庸关处被朱砂圈了双重血印。
“原来如此。”皇帝抚过血印冷笑，“当年王振在此私会瓦剌，怕被太宗龙袍上的金线反光暴露行踪！”
除夕钟鸣，太庙香案供上修复的龙袍。朱祁钰捧袷祭酒时，袖中突然寒光乍现！
“叮！”
于谦剑鞘格开匕首。朱祁镇反手扣住幼弟脉门，从他中衣扯出辣椒囊——囊内纸条墨迹未干：“杀帝者封北平王”。落款处，蝎形印戳渗着瓦剌狼血。
“押入...”诏令未出，钱皇后怀中的婴儿突然啼哭。襁褓里滚出半粒黄豆，正落在龙袍裂帛处。丝线遇豆疯长，转眼织就双龙戏珠新纹。珠内赤红籽粒，分明是雷椒胚胎。
雪夜南宫，朱祁钰囚室窗棂轻响。半张当票塞入缝隙，当物栏“景泰王”三字被火漆封住。暗处的人影低笑：
“殿下可想清楚了...龙袍当票换自由...”
